「謝謝。」
池峋泄了一口氣,不知是失落還是慶幸。
看樣子,李鶴然完全不記得自己了。
每天來來往往的客人那麼多,他又憑什麼希冀李鶴然記得自己。
池峋又摸出一枚創口貼,上面印著粉色的卡通豬豬,顯得頗為幼稚。他有些羞赧地想將創口貼重新塞回口袋,卻又擔心眼前人的傷,於是創口貼被尷尬地頓在半空中。
「這個蠻可愛的。」李鶴然眼睛亮亮的像渡了一層清水。
池峋這才鬆了一口氣,指了指他額頭的傷口。
李鶴然接下創口貼,撕開,貼在傷口上。而後,敏銳的目光停在池峋青紅的手臂上。
一般人是不會隨身攜帶創口貼的。
池峋感受到了他探尋而熾熱的目光,將手臂隱在背後,向後退了一步,轉身跑了。這無異於從一片氧氣中抽離,投向窒息的深淵。
池峋走入一片孤獨的白玫瑰花園,那裡有一座房子——繼父官季霖的房子。
他站在大門口,拿著鑰匙的手有些顫抖。
屋裡頭有動靜。
這個時候屋裡頭不應該有人。
繼父官季霖白天都在外工作,繼兄官錦這時應該在上補習班。
他早就聽說近期發生好幾起持刀入室盜竊案。他不認為自己的命能硬過冰冷的兇器,但是想到萬一丟失重要物品,等待他的必然是一場來自官錦的無妄之災,而繼父官季霖只會冷眼旁觀。
官錦,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高中復讀生,有一張帥氣逼人的臉和渾身使不完的力氣。
他輕輕轉動鑰匙,手握緊門把手,一鼓作氣猛地推開門。
官錦那光滑的背脊衝擊著他的瞳孔。
他只下半身圍著一條浴巾,頭髮濕的,一隻手抵住牆,另一隻手捏住身下男生的下巴,野蠻地渡過去一個吻,幾近野獸的撕咬。
男生一把推開官錦,看了眼呆立在門口穿著A市三中校服的池峋,舔了口唇上的血沫子,嘲諷道:
「想不到你還找初中生?夠花啊……」
男生拿起地上的外套,徑直走掉,經過池峋時,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
官錦走上前,俯瞰著這個年僅十五歲的繼弟,露出熟悉的笑容,貼心地給出危險信號。
池峋下意識地轉身想逃,卻被官錦一把揪住,拖拽著撞上茶几,碰碎一盤茶杯,有溫熱的液體沿著臉側滑落。他抬起頭,刺眼的陽光鑽過大廳唯一的窗簾縫隙抵達他眩暈的眼底。
他忽然想起李鶴然,只要看到光,他就會自然而然地想起那個人。一副碩長的軀殼擋住光亮,官錦的臉正對著自己。
「今天看到的事,就爛在肚子裡。如果被我發現傳了出去,你知道我的手段。」
官錦直接跪坐在池峋身上,看清了身下人立體的五官。
池峋臉色一僵。
「你也是吧!」官錦捏住他的下巴,「既然你壞了我的好事,那就好好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