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宿舍樓。
阮雯夏在樓下不遠處的僻靜小路上停下來,等路上沒了人,才開口說:
「眠眠,你和於朝就站在這棵樹下,簡單說兩句結束語,最後對著鏡頭說拜拜就行。你們的宿舍我們就不去拍了,今天太晚了。」
「好。」
時眠和於朝點頭,一起應下。
「好,那我們現在開始拍吧,早拍完早下班!」
阮雯夏說完這話,攝影師卻還在低頭弄著他的攝像機。
「稍等,攝像機出了點問題。」
「怎麼回事?還能拍麼?」
「不知道啊我看看。」
「……」
頭頂樹木蟬鳴聲不斷。
於朝聽著阮雯夏和攝影師的交談,注意力被地面斑駁一片的光點和影子給吸引了。
路邊暖黃色的燈光將他和時眠的影子拉長,映照在地上。
兩道影子交織在一起,看起來像即將分別卻依依不捨的情侶。
然而實際上,他和時眠中間起碼隔了兩個人那麼寬。
這莫名讓於朝想起,上個月送時眠回宿舍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們也差不多是站在這個位置。
那個時候他還在想,下次見面如果能和時眠牽個手就好了。
誰知道還沒等他從省隊回來,就先被她甩了。
想到這,於朝抬眼看向分手後跟沒事人一樣的時眠,神情晦暗不明。
時眠察覺到於朝的注視,沒等她看回去,眼前的攝影師突然長嘆一口氣。
「暫時是拍不了了。」
「那算了吧。」
阮雯夏也有些無奈,「只能下次有機會再拍了。剛好今天時間不早了,就結束拍攝吧!辛苦二位配合我們的採訪工作,十分感謝。」
時眠瞥向一旁光站著不搭腔的於朝,主動回道:
「不客氣,雯夏姐你們也辛苦了。」
「前面就是你們的宿舍,我們就不過去了,先打道回公司了。」
「好。雯夏姐拜拜。」
「拜拜。」
目送著阮雯夏兩人的身影消匿於夜色中,時眠的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總算放鬆下來。
任務終於結束了。
再錄下去,她臉就要笑僵了。
時眠在心裡默默感慨,演員果然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回頭卻見於朝還站在原地沒走。
她看了於朝一眼,略一思索後出於禮貌還是問了句:
「你不回去嗎?」
「回。這就走,用不著你趕。」
「……?」
時眠看著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去的於朝,表情滿是迷茫。
*
「聽眠眠你說的話,」
貝蕊蕊頓了頓,堅定道:
「我覺得於朝還在為你甩了他的事生氣!像他這種要什麼有什麼的少爺命,被你甩了肯定覺得沒面子。」
「可能吧。」
時眠揉了揉有些發酸脹痛的手腕,隨口敷衍。
她其實不想去揣測於朝心裡到底怎麼想她的,下個月月底就要比賽了,眼看著時間已經不足一個月,她想把更多的心思放回正事上。
其他的一切,全等世錦賽結束後再考慮吧。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
時眠沒阻攔貝蕊蕊發揮想像,她忙著手上活,再次敷衍地應了聲:
「嗯。」
「他也有可能非常喜歡你,捨不得和眠眠你分手,又對你的分手理由耿耿於懷,所以在你面前找存在感。」
時眠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
「誒,我突然又有一個想法。」
貝蕊蕊眼睛一亮。
「眠眠你說,有沒有可能於朝和你分手後他更喜歡你了。就是那種『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你還是第一個,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有沒有這種可能?」
這回,時眠總算給了貝蕊蕊一個眼神。
「蕊蕊,你有時間還是看點正經的言情小說吧。」
「不都說現實比小說更荒謬嘛。」
貝蕊蕊癟癟嘴,「指不定你和於朝小時候認識,然後你們兩都失過憶忘了這回事呢。」
時眠:「……」
越說越荒唐了。
時眠搖搖頭,拿起桌上的膏藥往衛生間走。
貝蕊蕊見狀立馬從床上跳起來,跟了過去。
她扶著門框站在門口,看著時眠撕開膏藥,不禁皺眉問道:
「眠眠你怎麼了?肩周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