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那麼多年都在做什麼, 明明可以早早品嘗到這麼美味的甜點, 卻直到現在才——
喉結一滾,艱難地克制住自己的衝動。
但是他真的很想現在就讓雪臻,讓這具身體暴露在自己的目光下——
他真的不應該繼續想下去,然而此刻他就像醉酒駕駛的司機撞翻路障,接著又闖進高速公路,並且意外發現剎車失靈那般地, 無法抑制某種衝動。
「如果真的……有人進來,」雪臻的聲音斷斷續續,「怎麼辦?」
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事情。
「放心。」他只吐出兩個字。
不知不覺間,雪臻的衣服已經被他解開了一半,而他發誓自己根本沒想這麼做。
因為自己連續不斷的撫摸,雪臻…內側的肌膚已然泛紅,就像一汪草莓味的果凍,染上了溫暖的熱度。
就在理智即將崩毀斷裂之際,敲門聲篤篤作響。
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似的,他的理智瞬間回籠,而雪臻的瞳孔明顯一縮,身體瞬時僵硬。
太掃興了,他想,不如讓他增添幾分樂趣。
於是他維持摟著雪臻的姿勢,說:「進來。」
身上的雪臻瞬間像炸毛般的一抖,全身上下不存在的毛都豎了起來。
湛藍的眼瞳里雜糅著紛亂的迷醉,與不知所措的慌亂,像打翻了的調料瓶子那般,精彩非凡。
雪臻隨即用力一掙,見他還沒有放開手臂,於是肉眼可見地更加慌亂起來,瞪大了那雙受驚的眼眸。
如同向平靜的水面投入了一顆石子那般,掀起一陣接一陣的漣漪,漣漪又緊接著擴大成驚駭的浪濤。
門被打開的剎那,雪臻砰的一聲變回狐狸,從他的懷裡縱身一跳,準確無誤地落在腳下桌子的空隙里。
他也瞬間理了理自己稍顯凌亂的衣襟,勾起唇角,坐直身體。
門外的人緩步走進來。
一步。
雪臻把露在外面的半條尾巴藏得嚴嚴實實。
兩步。
雪臻用狐狸爪子,把自己的衣服從他腿上扒拉下來,踩在腳底。
三步。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遮擋眼睛的額發,目光落在那人,也正是研究中心的某個項目的負責人身上。
四步。
負責人站定在長長的桌子前,一邊說話,一邊恭敬地遞給他材料樣品與一份文件。
還好房間夠寬闊,他漫不經心地想,不然雪臻就沒辦法隱藏成功了。
他一邊聽著對方的匯報,一邊分出心神,感受腿間小狐狸不安分的亂動。
看起來,雪臻確實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即便沒有低頭看這隻狐狸,他也感受到了強烈的怨念。
工作匯報是很無聊的,會讓他想起學生時代固定的組會,因此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是會戴上一副彬彬有禮的面具,壓下心中的無聊,側耳傾聽內容。
然而這一次卻不同。
小狐狸因為太生氣,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但狐狸爪子實在太細痩,根本不痛不癢。
於是他發自內心地,揚起嘴角,心情莫名愉悅起來。
小狐狸又在他的腿邊,躡手躡腳地蹭來蹭去,似乎打定主意要蹭他一身毛。
於是他輕咳了一聲,暗暗警告著對方,不要把掉落的毛全都蹭到他的褲腳和鞋子上面。
然而這聲輕咳,卻換來小狐狸變本加厲的行為,爪子斷斷續續戳在他的腿上。
這場對話持續了十多分鐘,等到負責人離開並輕輕關上門後,雪臻才從桌子底下鑽出來。
先是露出白絨絨的尾巴,接著是雪白的嘴筒子,然後是一雙閃著憤怒的藍色眼眸。
即便雪臻沒有說話,他也從中看出了明晃晃指責的意味,尾巴頗有動力地甩來甩去。
「你再搖尾巴,」他嘖了一聲,「就要把地板擦乾淨了。」
雪臻瞬間停止了搖尾巴的動作,卻依舊用閃著憤懣的藍眼睛盯著他。
他實在忍不住彎下腰來,不容分說地抱起狐狸,將其放進懷裡。
小狐狸如同受驚了一般在胸前亂竄,用爪子推開他的胸膛,耳朵直愣愣地豎起來,擺出一副拒絕靠近的架勢。
於是他索性揪住大尾巴,頂著對方的推力,重重地親在狐狸耳朵的中間,冰雪的氣息鑽入鼻腔,嘴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雪臻徹底生氣了,用力蹬開他,像坐火箭般的飛快竄到對面的沙發上,看起來驚魂未定。
「真好玩。」他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
單單只玩狐狸什麼都不干,他都能玩上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