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金色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長而濃密的睫毛隨著越來越大的雪撲閃撲閃的,甜膩的氣息隨風飄散。
雪臻的心裡只剩下唯一的念頭:他不想溺死在甜點裡。
「你是……」模糊的答案在心底一閃而過,「主人……」
這個答案從何而來,他不清楚。
「猜對一半,」那人微笑著靠近了他,「雪臻。」
淹沒整個世界的蛋糕糖果停止了。
此時他才發現,自己正緊緊抓住面前之人的胳膊,整個世界唯一存在的人,他俯身靠過來,捏著雪臻的臉,然後低頭,輕柔地,緩慢地——
在那片嘴唇觸及到自己的之前,他睜開眼睛,跳起來,一步竄到桌子上面。
「嘖……」星使的聲音傳來,「你在幹什麼。」
他還是狐狸的形態,站在桌子上盯著面前的星使。
從夢中醒來,跳到桌子上的時候,他重重地蹬在星使的胸前,力度很大,也因此,星使才挑眉看著他。
逐日庭,星使的桌子,他所熟悉的一切。
……果然只是個夢。
夢裡的他在想什麼,居然會夢見星使就是主人。
但這種想法卻在腦子裡揮之不去,如同一道鮮明的警示,一株色彩艷麗的毒蘑菇。
雪臻平復著心情,知道無緣無故踹了一腳星使的自己理虧,便低下頭,裝作什麼也沒不知道。
視線落在爪子下面的紙張,上面潦草地畫了一些符號,零星的幾個字還有一隻狐狸。
為了緩解尷尬,他把爪子放到那隻狐狸上,蓋住。
「是啊,」星使沒有輕易放過他,「就是你這隻調皮搗亂的狐狸。」
雪臻:「……」
於是他又把爪子移開,盯著那隻簡筆畫狐狸看了三秒。
畫得有點太肥美了吧。
按照星使畫的體型來看,都有他的1.5倍重了。
但是他大度地沒與星使爭辯,而是揚著尾巴跳下去,轉瞬間就消失不見,只留下又被糊了一臉毛的星使。
這又是在幹什麼,看見他就像一副見鬼的模樣。
星使默默地拿起筆,選擇大度地原諒雪臻。
*
一周之後,雪臻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能力幾乎恢復到巔峰時期,遠超自己的預期。
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實力。
與此同時,為了狠狠圈一波二次元死宅的錢,遊戲商店推出熱門人氣角色的花嫁皮膚,氪了皮膚還贈送一段婚禮誓約純愛劇情。
按照劇情,雪臻完全沒有出場的機會。
一顆心安定下來,還好與他無關。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疑神疑鬼,但他總覺得星使有問題。
於是最近幾天,他經常變成狐狸,利用體型優勢,悄咪咪地躲在角落裡,一動不動地觀察對方。
有時候,他自認為躲得很完美,然而總是被對方輕易發現。
關鍵他都搞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被發現的!
比如昨天早上,他特意偷偷訂好鬧鐘起來,尾隨星使一路,剛等到對方上車,就被一隻手拎起來。
「既然待著無聊,」星使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那我給你找點事情做吧。」
結果就是,整整一個下午,他跑了小半個城市消滅殘存的怪物蹤跡,累得他當天瘦了一斤。
於是他再也沒動過跟蹤星使的念頭。
話說回來,不知道星使要先選擇走誰的婚皮劇情。
雪臻漫無目的地猜測,應該是洛特菲爾吧,就是系統常常說的「看板娘的排面」。
據系統說,第一批上架的花嫁皮膚共有四件呢,難道星使要結四次婚嗎?
好像也不太對,可能是做成if的支線劇情?
他胡亂地想,忽然覺得有些不習慣,然而他卻理不清由來,似乎是一種不明晰的悵然若失。
若真的結婚,他就不用再被星使壞心思地安排任務了吧。
然而事實與他料想的大相逕庭。
星使沒有觸發其他角色的婚皮誓約劇情,而是專門找到他說,某位異能者走不開,要雪臻替他去試婚紗。
雪臻的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你要和他結婚?」
「他平時不是兼職模特嗎,」星使糾正道,「有品牌找他約婚禮服,但他最近走不開,而你身形與他很相似。」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事有古怪,「可是我沒有經驗啊。」
「凡事都有第一次,」星使面不改色,「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