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客廳擺的那束花好看嗎?」
傅晏淮心不在焉道,「沒注意。」
原來傅晏淮沒有看到。
還沒等鹿遙反應,傅晏淮就疑惑看著他,「你早上做了甜品嗎?」
鹿遙怔住,「沒有啊。」
車廂是封閉的,從關上車門那一刻開始,傅晏淮就聞到了似有若無的甜味。
這股味道讓傅晏淮莫名有些煩躁,他在鹿遙越來越困惑的眼神里緊緊皺起眉,「你沒有聞到什麼味道嗎?」
鹿遙後頸的傷口好了,牙印也變得很淡,所以他今天什麼都沒有貼。鹿遙舉起手裡的紙袋,「是不是花的味道。」
「不是。」傅晏淮索性不再多理會,他打開淨化系統閉眼小憩。
鹿遙沒有睡覺,他轉頭看向窗外,不斷閃過的景色讓他短暫放空。
傅晏淮沒有睡著,雖然開了淨化系統之後就聞不到那股甜味,但他還是罕見地感到心煩意亂。
傅晏淮下車後停頓了一下緩和身體的躁動,鹿遙從後面走近,「傅…晏淮?」
花園很大,秋風吹在身上涼絲絲的,傅晏淮平穩下來,「叫我全名的話,還不如一直喊老公。」
鹿遙的後頸又突兀地開始跳動,他強裝鎮定地小聲道,「我剛剛只是忘記了,是想叫名字的。」
傅晏淮唇角稍稍上挑,鹿遙跟在傅晏淮身後走進大門,有兩位女士背對著他們坐在桌前插花。
桌上不知道布置了什麼東西,白煙緩慢上升,大廳里還用公共音響放了禪靜的音樂。鹿遙都忘了去看傅晏淮,傅晏淮在前面停住他也沒注意,鼻子直接撞到了他的後背。
「唔。」
鹿遙的雙眼瞬間湧上淚水,傅晏淮後背的肌肉僵硬一瞬,他轉回頭和捂著鼻子的鹿遙對視,又深吸口氣轉回去。
「媽。」傅晏淮走上前關掉音響遙控器,「怎麼只有您在?」
文箏不知道這次傅晏淮是和鹿遙一起回來的,她愛搭不理地嗯了聲,「你爸在茶室呢。」
插花老師把水蒸氣煙霧道具收起來,她站起來對文箏低聲道,「夫人,我們今天的課程就上到這裡,下節課您隨時聯繫我就好。」
文箏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溫柔姣麗的貴婦人,她勾唇禮貌點點頭,插花老師低著頭默默退了出去。
文箏這才不緊不慢把插好的花擺到正中間,她慢悠悠站起身,「你直接去找他吧,剛好你爸下午要釣魚。池子邊上腥,泥巴也多,我可不想去。」
等到文箏完全轉回身,她才看到傅晏淮身後站著的鹿遙。她很顯然對面前這一幕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文箏驚訝道,「你們兩個一起回來,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鹿遙看起來有點緊張,他走上前一步道,「夫人,這是我…」
文箏打斷了他,她不可思議地對傅晏淮問道,「你一個alpha,竟然讓自己的愛人提東西嗎?」
傅晏淮已經習慣了自己母親的風格,他嘆了口氣道,「我下次注意。」
文箏不滿地收回目光,她不動聲色上下掃了一遍鹿遙,這次她放緩了語氣,「孩子,到這邊坐。」
鹿遙亦步亦趨跟著文箏坐到沙發上,文箏身上的氣質很溫和,這樣的特質鹿遙只在關清露對待鹿千星時見到過。
文箏的確是一位非常迷人的女士,舉手投足都透著優雅,鹿遙不自覺地想要一直看著她。
鹿遙剛剛被撞到鼻子,筆尖還有點紅沒退下去,他專注地看著文箏等她開口說話。這種感覺對文箏來說很新鮮,傅晏淮就算安靜坐在一邊渾身上下也寫著桀驁不馴,文箏一想起來就心煩。
鹿遙看起來是個乖乖的好孩子,文箏當年就想生一個乖巧可愛貼心的。但事與願違,她的確只有一個s級alpha兒子,而且除了工作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一想起傅晏淮和鹿遙的婚姻文箏就頭疼,不過她並沒有在鹿遙面前顯示出自己的不滿,她看向那個紙袋問道,「買了什麼?」
傅晏淮在一邊的單人沙發里坐下,鹿遙低頭拆開袋子把圍巾拿出來,「是圍巾,我不太會挑配色,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文箏的確買過幾回這個牌子的圍巾,這個價格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文箏又看了眼鹿遙的衣服,面料和剪裁看起來都像是定製的,可是什麼配飾都沒有。
鹿遙小心地捧著盒子,肢體動作看起來很拘謹。
文箏暗道作孽,她看了眼那條圍巾誇獎鹿遙道,「這不是很會挑嗎?今年的新品我還沒來得及買,我看這條就很不錯,你來幫我戴上試試吧。」
鹿遙高興不高興的情緒都能從眼中透出來,文箏也沒想到自己隨口這一句就能讓鹿遙眼睛瞬間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