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熠池緊緊的蹙著眉,聲音微啞,更像是自言自語:「他是這麼說的?」
李姨驚訝問:「怎麼了?難道小宜沒跟你去國外?」
陳熠池搖頭說:「這三年他在我身邊,個頭長了,人也成熟了不少,只是他突然想回他小時候的家裡看看,等過幾天再來看您。」
李姨點頭:「該這樣,他也有十幾年沒回去了吧。」
陳熠池點頭,接著轉頭看向宅子,很是隨意地問:「裡面有人嗎?」
李姨說:「夫人剛回來不久,在客廳喝茶,看起來心情不錯。」
陳熠池點頭:「那就好。」
李姨沒理解陳熠池話里的意思,以為是夫人心情不錯少爺才這樣說的。
入了玄關,陳熠池沒有脫下外衣,徑直入內。
柳湘看了一眼他,便示意讓他坐下。
陳熠池坐在單人沙發上,抬頭,便見沙發旁邊養的那株向日葵不見了,換成了更適配的橡皮樹。
「三年都不捨得回來,今天剛回國,怎麼不先回家?」柳湘手臂鬆散地打在沙發扶手上,側身凝望著陳熠池。
「你國外監控了我三年,回國還想繼續監控我?」陳熠池反問。
柳湘笑容淡了淡,只平淡的回了句:「什麼監控,我不知道,我知道沒有我,沒有陳家,哪裡有你的今天?」
「是啊。」陳熠池扯出苦澀玩味的笑:「所以,你瞞了我江宜的病,篡改了他三年的經歷,對嗎?」
柳湘吸了口氣:「這其實是你真正想問的吧。」
陳熠池死死盯著她。
「沒錯。」柳湘無所謂地道,「那又怎樣,我不可能看見一個男人,毀了我兒子一生。」
陳熠池眼眸如一潭死水,冷靜的可怕。
三年前,他確實疑心過江宜的身體出現了問題,只是當時他查江宜的醫院掛號記錄,只是普通感冒而已,沒想到是被人動了手腳。
陳熠池道:「媽,那您覺得,江宜死了,你兒子就能活嗎?」
柳湘道:「陳熠池,你是陳家唯一的孩子,你有責任活著。你可以傷心,可以難過,但是不能太久,也不能記得他一輩子,明白嗎?」
陳熠池狠狠將面前的茶碗摔下,瓷片濺得四分五裂:「我不是你的傀儡。」
柳湘無動於衷:「你當然不是我的傀儡,但是你現在還沒有說不的權力。」
陳熠池手指插進頭髮,是從未有過的失落。
「忘了通知你,下個月是你跟青然的訂婚禮,有時間陪青然挑個戒指。」叮囑完之後,柳湘便上了樓。
四周仿佛立起高牆,密不透風,無數條鎖鏈將他困縛。
電話突然間響了,是醫院裡打來的。
陳熠池聽完電話,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