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將體溫計夾在腋下,問他:「你怎麼來了?」
聲音一出口才發現嗓子壓的厲害,像憑空多了五六十年歲月的那種低啞。
李定原坐在床邊,很歉疚的道:「回來就發燒,一定是這些天累壞了,你好好休息,換我照顧你。」
他將被子提了提,將陸州蓋的嚴嚴實實。
陸州感覺有點兒心虛。
神志清楚後他思維也恢復了,就知道發燒壓根和照顧李定原沒關係,李定原很好照顧,壓根不費勁。
他病肯定是開了窗戶吹風的緣故,還是洗完澡吹的。
但為什麼洗澡……
陸州往被子裡埋了埋,不再想下去。
李定原看他蔫蔫的,臉還又紅起來,有些緊張,說著就揭被子,想摸摸他其他地方是不是熱:「又燒了?」
有時候人額頭冰涼但不代表不發燒,他小時候生病他媽就這麼測的。
陸州搖頭,不肯讓他看。
在擔憂面前一切都得讓路,李定原不慣著他,隔著被子在這祖宗屁股上拍了不輕不重的一巴掌:「聽話!」
說著手探進被窩。
他眉蹙著,這會兒是真沒半點邪念,在陸州肩膀後背和大腿上捋下來,悶在被子裡是有些熱,但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怪了!
陸州身體現在正虛弱,又羞又氣,一個勁的往後縮。
沒留神被子還被李定原拽著,一縮把自己縮出了被子,他生的過分白,遺傳的冷白皮膚加上很少見太陽,白的幾乎晃花了李定原的眼。
之前照顧人,李定原抱著人都是隔著被子抱著他安撫來著。
這一下真是猝不及防。
但更猝不及防的並不是皮膚的潔白無瑕,而是那兜著的一截布料,中間的部位是凸著的。
這種凸在作為男人的李定原這裡,再明白不過。
陸州順著李定原似乎有些回不過神的視線看下去,然後就把自己埋被子裡死活不肯出來了。
腋窩的體溫計也掉出來。
李定原咳了一下,撿走枕頭下的體溫計對著門那邊看,臥室窗簾拉著,門外是客廳窗戶,光線明顯。
不到三十八度,他鬆了口氣。
這時候才明白過來。
不是發燒就好。
拍了拍將自己包成個粽子,只有發頂露出來的某人:「你是學醫的,這種情況很正常,是不是?」
陸州不理他,只覺得腦袋都要冒煙。
李定原連人帶被子攬過來,像抱一個大號的蠶寶寶,聲音帶著笑意:「要不要幫忙?」
怒向膽邊生什麼的,陸州隔著被子胡亂踹了他大腿一腳。
陸州最後還是忍不住合理化自己的變化:「我想去洗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是真話。
當然可能也有一點別的原因,但想去洗手間的占比很大。
他不知道李定原信了沒有,這人總是笑啊笑的,雖然看他生氣忍住不笑了,但眼睛就是笑著的。
陸州決定不和他計較,看在他照顧自己的份上。
他拒絕了李定原要抱他去洗手間的提議,讓這人從柜子里給他拿睡衣,遮遮掩掩的在被窩裡換好了才出來。
下地的時候還有些眩暈,有點像低血壓的感覺。
然後就被直接抱去了洗手間,中途拖鞋掉了一隻,李定原竟然能一手抱著他一手撿了拖鞋給他穿好。
這人的力氣簡直是個謎,很不科學的謎。
陸州不敢掙扎,很不贊同的道:「你的胳膊!」
李定原沒想到陸州這會兒還記得他胳膊,說了句「你這點小體格!」將陸州抱到馬桶前才了放下,關上門在門口等。
回去的時候陸州沒讓他抱,還在客廳里遛彎。
以此證明他已經好了。
李定原不管這個,讓陸州老實上床呆著去,除了解決生理需求不准下床,然後獨斷的宣布晚上他會留宿。
陸州表示抗議。
李定原告訴陸州,醫生說他這次燒的很嚴重,有反覆的可能,需要人看護,如果再次發燒的話就要去醫院掛水。
陸州問他哪兒來的醫生。
李定原說是一個朋友。
陸州「哦」了一聲,想起某些偶像劇里霸道總有個醫生朋友的事,而以李定原的出身,很夠得上霸道總裁的級別。
李定原:「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