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寧一隻手牽著小荷,另一隻手輕捏了捏厲川的大掌,壓著聲音道:「不愧是我的乖狗。」
厲川眼中笑意更甚,想要去牽她,又被她輕鬆溜走,看著她和小荷往前的身影,他側頭,略帶些責備的看向夜瞳。
夜瞳感受到了這視線,一時脊背一緊,好在厲川的視線也並未逗留過久,一行人還是有模有樣地聽著主持介紹,還跟著他逐一敬拜了各殿神像。
期間,宋寧寧想要出恭,便帶著小荷朝著僧尼指向走去。
此去單徑,宋寧寧不想要其他人跟著,只帶著小荷去了。
這寺在山頂一處平緩之地,周圍只有些矮牆,宋寧寧踩著石頭攀上去,朝著外頭看去。
小荷被她這般動作嚇了一跳,卻見宋寧寧朝她勾手:「快過來。」
小荷一時也生了好奇,兩人就踩著石頭,趴在這矮牆頭上,看著一側山崖裡層層疊疊的洞窟。
「怪不得取名千窟,這大自然鬼斧神工果然震撼。」
小荷見到這般景象也一瞬震驚,在她那個世界,見慣了冰冷的金屬製造的一切,從未看到過這樣的景色,未經雕琢的,原始之景。
兩人感慨了好一會兒,直到小荷有些扭曲著臉色道:「下去吧殿下,憋不住了。」
宋寧寧大笑出聲,趕緊拉著她去了恭房,解決完人生大事,兩人一邊說笑一邊淨了手,轉頭卻迎面撞上一位著僧衣的尼姑。
宋寧寧下意識退後,手中一緊,眉心一蹙,臉色一瞬有些凝重,她看著那尼姑朝著她們二人告罪。
「你...」
宋寧寧話音未落,那尼姑已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此地。
小荷皺著眉,正準備繼續朝前走,卻發現宋寧寧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殿下?」
宋寧寧緊握著拳,好一會兒,她將掌心緩緩打開,攤在了小荷面前。
「剛剛那人塞給我的。」
她手中是一張被雜糅起來的信紙,宋寧寧緊皺著
眉頭,小荷一臉疑惑,拿過她手中的信紙展開了來。
那信紙被打開之際,裡頭的一個小物件也掉了出來,小荷趕緊撿了起來。
宋寧寧接過查看,心頭一震,那是魏娘時常戴著的耳墜,這側耳墜還有一小塊缺口,那是她有次發怒亂扔杯盞,砸到的地方。
宋寧寧只覺渾身開始發冷,她壓著狂跳的心,開始逐字逐句看向信中內容。
兩人看完內容,俱都神色大變。
「不可能,定是有人裝神弄鬼,那些守衛都是夜瞳親選出來的,怎麼可能連人都看不住?」
小荷見宋寧寧失魂地佇立原地,立刻勸慰道。
「可...可若魏娘真的在他們手中呢?」
小荷咬牙:「我去問夜瞳。」
「等等!」宋寧寧拉過她的手:「我們行程已被知曉,他們膽子大到這般傳遞消息,足可見他們的有恃無恐...」
「信中說了莫要聲張,否則後果自負...」宋寧寧握著她的手發抖:「我賭不起的...小荷...此事你先不准傳出,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宋寧寧腦中混亂起來,討厭她的人無數,可此刻,究竟會是誰在背後算計這件事呢?
宋懷安已死,難不成還有什麼勢力在暗中作怪?
是大周的舊部,還是按耐不住的墨國老臣?
而且,若魏娘真的已被擄走,厲川等人怎麼會沒有半分消息,可他這幾日的神色沒有一絲反常,要麼一切如小荷所說,不過是背後之人的裝神弄鬼,要麼,就是厲川瞞著自己。
不論是他想要補救還是別的什麼的目的,此刻,宋寧寧都只覺脊背生寒。
他應該知曉魏娘對於她是什麼樣的存在...
宋寧寧不敢朝著這處想,可她煞白著的臉,已暴露了此刻心中深深的無助。
小荷也漸漸品出了味來,她喃喃道:「若...若魏姑姑真的...他們為何不說?」
宋寧寧也不懂...
是怕自己難過,害怕?
還是怕自己不會再顧及他的安排,打亂他的計劃?
無論是何種可能,宋寧寧都只覺遍體生寒。
「殿下,您先別多想,他們是何目的也不說清楚,此事疑點重重,我們不能先自亂陣腳。」
「...是,小荷你說的不錯...我們得找到剛剛那個人。」
可這寺廟雖是簡樸雅致,但面積卻不小,這附近富貴人家的供奉不少,裡頭的僧尼便也養了許多。
這般情況下,想要不聲張地找到一個人,又談何容易?
宋寧寧回過了些神,對著小荷道:「他們既未透露目的,便定是有後手留著...我們便等著,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