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勾起了唇角,她不想去猜測是誰放在了她的枕下,其實現在這也不難猜出了,她眼中透出些感激的微光,最後打開了那封信。
仍是熟悉的筆跡。
『見字如吾,生辰快樂,我的寧寧。」
』又一年了,娘很好,不必思念我。』
『若有機會,去西山腳下的蘆葦湖畔看看,那時為你種的蝴蝶蘭,應該也成片了。』
宋寧寧看到這兒,眼眶早被淚水打濕,視線模糊起來,她仰著頭,深吸著氣,她突然很慶幸,自己還活著,還能看到母親留給她的信,還能見到單為她種的花海。
她壓著哽咽,繼續看著她母親筆下的,為她而留的字句。
她有些胡亂地擦拭著臉上淚痕,雖是哭著,但她卻帶著笑,一字一句,她都十分珍惜的讀著。
她也終於明白母親這般做的用意。
每一年的生辰禮物啊,她必須要好好活著,她要每一年生辰都收到母親的信。
那信被她小心珍視地收了起來,同此前每一次生辰收到的都放在一起。
等早膳重新傳來時,宋寧寧也不再鬧脾氣,認真吃著碗裡的吃食,那暖粥帶著濃郁米香,將她的胃重新暖和了起來。
她是宋寧寧,即便不再是大周的公主,她依舊要隨心所欲,不虛此生才行。
現如今,那個該死之人已死,她更是要好生活著,她要將母親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厲川去到國庫的時候,只見宋寧寧正煞有介事的指揮著管事公公打開各類珍寶,她則在裡頭挑挑揀揀,一旁的宮人都被嚇得冷汗連連,看到他來,似看到了救星般,趕緊跪地行禮。
宋寧寧卻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只仔細挑著她喜歡的東西,選好的遞給小荷,讓她替自己保管著。
「這些不過爾爾,墨國國庫里收藏了這片大陸上最罕見珍貴之物,等你過去,我帶你去選。」
厲川神色溫柔,朝著宋寧寧走去。
那管事公公暗暗慶幸自己沒有為難這位祖宗。
宋寧寧聽到厲川的話,轉頭去看他:「比我給你那翡翠更好?」
厲川輕勾了勾唇,從懷裡緩緩取出宋寧寧曾托魏娘轉遞給他的回禮。
那玉透著他的體溫,更是溫潤透亮。
宋寧寧看他這般貼身帶著,莫名有些臉熱,不過這紫光翡翠是大周獨一份的,宋寧寧倒是有些好奇他有更好的。
「你可知這一塊的原石,產自墨國南疆?」
宋寧寧挑眉:「你們倒是物產富饒。」
宋寧寧的這塊玉的原石曾經是四大家族斥巨資從一商人手中買下的,後來做成了成品獻給了皇室,一共也不過兩塊成色最好,宋寧寧得了一塊,還有塊給了當時一個受寵的妃子。
不過後來似乎投井死了,那塊玉自然也沒了蹤跡。
厲川看著她這般模樣,有些沒忍住,輕捏了捏她的小臉,彎了彎眉眼:「是啊,得了祖上蔭庇。」
「我第一次去這般遠的地方,我要走一路玩一路,做不到的話,那便別帶上我了。」
宋寧寧一邊將手裡珠串扔給那管事,一邊對著厲川說道。
那管事冷汗直冒地接過那粉珠,趕緊小心翼翼收了起來,然後招呼著眾人退下。
厲川聽著宋寧寧這般講話,心中微動,他不由拉過她的柔荑:「好,阿寧說什麼便是什麼。」
宋寧寧白了他一眼:「我先要去一趟西山腳下的蘆葦湖,你去安排吧。」
厲川眼中滿是寵溺,輕捏了捏她的手:「是,公主殿下。」
說什麼都聽宋寧寧,可這去墨國之事厲川也根本沒給宋寧寧第二個選擇啊,小荷心中鄙夷。
但還是默默收起東西,也墊著腳退了出去。
她還是別當這大型的燈泡了,免得一會兒又讓夜瞳給扛出去...
啟程回墨國的安排便正式敲定,厲川原本還在忐忑,現在見宋寧寧頗有精神,還對出宮十分期待的樣子,他那顆心也終是漸定。
啟程那日,宋寧寧穿著一身鵝黃氅衣,身姿靈動,往日陰沉似乎盡皆淡去,甚至還染上些活潑,連眼角下的那顆小痣似也染著些活力了。
她難得主動來找厲川,陪他在書房處理著最後一些事情,看著他將政務事宜交託給一位叫陳明的官員,之後便拉著她準備去乘轎攆。
可還未出得殿門,一名侍衛腳步帶著些焦急地趕了過來,顯然是想要匯報些重要之事。
厲川留下了陳明,屏退了眾人,宋寧寧見狀挽上了他的衣袖,一副不想一個人出去的模樣。
那人跪地行禮,正欲開口,可看見宋寧寧在厲川身邊,一時有些猶豫。
「無妨,你說便是。」
於是那人便利落匯報,語氣中帶著焦急嚴肅:「殿下,大周餘孽裴玉公然宣稱大周皇帝由宋睿雲繼承,指責殿下您帶領墨國將領謀殺景仁帝,篡改聖旨,還...還...」
他看了眼宋寧寧,繼續道:「虐殺大周皇室成員,強占了大周三公主。」
裴玉這個名字一出來,宋寧寧便感受到了厲川帶著些灼燙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