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鴻朗趕緊道:「太傅嚴重了,殿下不過小傷...」
「小傷?呵,那在謝大人眼中何為大傷?若不是你成日在太子耳邊聒噪,巧言令色,如今可會是這般局面?」
謝鴻朗低垂下頭,不再言語。
宋懷安拳頭握的死緊,現在他失了一耳,就算得回權利後他也坐不上那位置了,心中實在恨極,可這老匹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及此事,也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他氣的雙眸泛紅,好一會兒,他才壓抑著聲音道:「太傅看來是年紀大了,南邊不過蠻夷小國,不講禮數,就算許了好處,他們也不會輕易滿足,還是按謝鴻朗的意思,明日北上。」
左灝宇皺著眉頭,繼續勸道:「談判本就是你來我往之事,只要利益足夠,價值互換,不怕沒有結盟啊!」
「謝鴻朗,你可聽見了?」
謝鴻朗立刻跪拜行禮:「是...臣領命。」
左灝宇一揮衣擺,長嘆出聲,忍著怒火朝著一旁走去了,臉色之上儘是失望之意。
謝鴻朗想了想,還是勸道:「殿下,太傅也是老臣...」
「閉嘴,不過倚老賣老之輩。」
「沒有他,本殿照樣東山再起!」
宋懷安心中怒火不平,滿腦子都是宋寧寧揮刃砍向自己時的模樣,本是掌中之物,竟生了這般變故。
她小時候叫自己皇兄時甜的令人魂顫,早知...早知當年在宮中就該將她強要了,將她關在身邊成為禁臠,讓她知曉誰才是她的主導,而不是讓她得了她母親那套荒唐之理,竟生了這般大逆不道的行徑。
越想心火越大,也不顧自己此刻境遇,他對著謝鴻朗命令道:「謝鴻朗,本殿命你不論用什麼手段,花銀子還是找死士,無論如何你都要將宋寧寧帶到本殿面前。」
他要得到她,他一定要得到他那冷血無情的好妹妹。
謝鴻朗聽到這般命令,絲毫未覺震驚,反倒是一旁的裴玉聽到這話後,身體僵直,臉上的神情足以用慌亂來表示。
「...微臣,領命。」
...
寧周郡宮殿內,厲川正查看著各地官員的明細。
墨國早已在大周插入了許多眼線,各地都有專門的組織記錄每一任官員任職以來的功過,為的便是這樣的一日。
厲川對於拿下大周,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有了這些文書資料,厲川便能更好的留下正確之人,減輕改朝換代所帶來的人才流逝。
這兩日,他一直在細細考量此事。
等他關上最後一本冊子,燭光晃動下,他才發現天色竟又黑了。
一道倩影靠近,端著一碗養生湯走了進來,是個長得十分動人的宮娥,她眼角處也有一點小痣,更是稚嫩些,她小心翼翼將托盤放下,將盤中的湯碗端出。
厲川看見她眼角小痣,一瞬有些失神。
那宮人雖然害怕,但眼睛卻一直悄悄看著主位上著金黃錦袍的男人,見他似也看著自己,心臟更是砰砰。
高大、儒雅、俊朗,可眼下卻泛著些青黑,一看便是這兩日太過辛苦,這般偉岸的男人,實在令她這個年紀的姑娘心神搖曳,她看著他的眼神更是嬌羞了不少。
厲川收回視線,眉頭卻蹙了起來。
「展暉呢?」
「展大人...他...他去了晨曦殿,管事姑姑讓奴婢過來伺候著。」
宋寧寧如今便住在晨曦殿中,聽到這個名字,他都覺得心臟生了些不安穩的躁動。
厲川看了眼那碗濃稠的湯水,又看了一眼面前同宋寧寧有那麼一分相似的宮女,只覺心頭煩悶更甚。
「下去吧。」
那宮女本該乖乖下去,可見厲川蹙眉不展的樣子,她帶著些試探道:「殿下,奴婢給您揉揉額頭吧,奴婢手法極好,姑姑都誇讚過奴婢是宮中最好的。」
說著,她臉上紅暈更甚,她不止是手法更好的,就連顏色也是最好的。
此前姑姑護著,在御膳房裡做做差事,本以為大周換主,她們這些卑微之人都得死,可哪知墨國占了此地,非但沒有打殺她們,身世乾淨清白的還可以自行選擇離宮還是繼續。
那時她便知曉,這位墨國太子定同此前的大周皇室不同,此番她有機會能到跟前伺候,她實在忍不住想要靠近一些。
但可惜,她這般動人姿態,絕好姿容,卻未能進的厲川眼中分毫。
「來人。」
厲川開口,門口的侍衛便盡數進了來。
「以後這殿中再有宮娥進來,便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