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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下來就只在家宴上見過他父皇,父皇是天子, 是天下之主, 在那時小小的他心裡,父皇是最威嚴的人,他十分敬仰父皇。

他以為父皇雖然對他沒有多少喜愛, 但應當還是有父子之情的。

那年除夕家宴,南溪坐在最角落裡,仿佛隔了無數鴻溝,父皇被妃嬪與皇子公主們簇擁在最上首。

皇后所出的五皇子就坐在帝後中間, 體態矜持端方又得體, 生來就耀眼尊貴。

家宴行進到一半時,父皇來了興致,一一考核皇子公主們一年的功課。

皇子公主們表現各不一,父皇不甚滿意,唯有天生聰慧脫口成章的五皇子最合乎他心意, 對其讚譽有加,連帶著素來清冷的皇后娘娘都欣慰的笑了。

父皇的目光完完全全被五皇子奪走,目光從不曾落到他身上片刻。

皇子三歲開始啟蒙,但南溪直到六歲了都沒有夫子教導,他還太小不懂其中的深意。

他只知道哥哥因為學識好得了讚賞,於是心中也暗暗決定要好好學習,讓父皇也夸一誇他。

他沒有夫子啟蒙,想要學識無異於異想天開,為此他愁得病了一場,還是身邊的伺候的太監看不過眼,偷摸的用樹枝的枝條,在地上一筆一划的教他練字。

那太監就成了南溪的老師。

他天資極高,與五皇子比恐怕有過之無不及,太監教習過的字他只需練習一遍就能全記得,短短兩個月就將千字文一字不差的默寫了下來。

他成長得太快,太監嗅到了危機感,見此欲言又止,似乎有心阻止他繼續學下去,可對上那雙求知若渴的雙眼,卻是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

南溪一開始的目的是想在父皇面前表現獲得關注,可當觸及到學識之中魅力之後,他反倒是真愛上了念書。

太監依舊在教導他,只是比之前更偷摸著避開了人,白日裡也不允許他寫字念書,唯有夜裡借著燭火偷摸練習。

南溪慣愛躲在冷宮一角里,他知道隔壁是個廢棄的宮院,裡頭不會有人,自然就沒人會發現自己在偷偷念書。

學習的日子總是過得充實,寒來暑往,很快又是一年除夕。

除夕家宴時他再次被允許踏出宮門,臨行前,太監神情緊繃似乎十分的緊張,耳提面命的再三提醒他不要暴露自己會識字會作詩。

南溪不懂為什麼,但他很聽太監的話,雖然心中很是失落不能以此得到父皇的嘉獎,但既然太監不讓他就乖乖的聽話。

這次南溪依舊坐在了角落裡,他依舊會用渴求的目光偷偷的注視自己敬仰的父皇。

家宴十分熱鬧,畫面而其樂融融,顯得藏在角落裡無人關注的南溪格格不入。

他以為這次家宴自己依舊會從頭到尾都無人在意,卻不曾想父皇在考核功課時,竟特意點了他的名。

「你是老八南溪對嗎?」

南溪第一次離父皇那麼近,跪下時仰頭看著父皇,只覺得他威嚴更甚。

父皇終於將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南溪藏著內心的歡喜,低著頭畢恭畢敬的說了是。

他沒看到父皇在他說完了話以後眼底一閃而過的厭煩,自然也不知道迎接他的將會是怎樣的滅頂之災。

父皇語氣平和的說:「聽聞你近來一年學習十分刻苦,朕心甚慰。」

「來人,傳文房四寶。」

南溪渾身一顫,腦子完全轉不過彎了,念書練字時他明明一直避著人,怎的還叫父皇發現了?

他並不知道這皇宮內處處都是暗衛,那些都是皇帝的眼睛,父皇又怎麼不知道呢?

文房四寶被抬到了南溪面前,父皇說:「你就隨意抄寫一段詩篇吧,朕看看你學得如何了。」

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些妃嬪們交頭接耳,皇子公主們亦是在看他,暗含輕蔑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如芒在背。

唯有皇后依舊是清冷的模樣,好似並不在意。

太監的話在腦海里迴響,南溪隱約嗅到了危機,但父皇已經知道了他隱藏的秘密,拒絕的話音更是不能說,於是在下筆時他刻意的藏了拙,將字寫得歪歪扭扭斷字缺句的,儘可能的顯得自己依舊學識不深。

寫完後紙張被太監收走呈上,父皇看了一眼並未說什麼,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陰暗而森冷,哪怕沒有直面南溪也感覺到了。

父皇並未為難他,只是道了一聲不錯,而後就讓他退了下去。

南溪回到自己位置時已是大汗淋漓,他猶未反應過來,但身體卻在本能的輕顫。

第一次,他開始懷疑父皇,當真如他所幻想的那般完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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