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心跳都停滯了幾秒,顫抖著手繼續打電話,渾身都在控制不住地發抖,小柒安慰的話語進不去耳朵,滿腦子都是千萬不要,可是手機一直沒接通,一切都暗示著事情在往糟糕的那個方向發展。
漫長的三十分鐘後,司機把車開到了別墅,小柒終於聯繫上了航班的負責人,負責人調乘客名單的間隙,看了眼燭橋橋。
「你怎麼了?哪裡難受?」
原本只是在發抖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面色慘白,皺著眉捂著心口:「我有點想吐......」
「那趕緊下車,」小柒趕緊打開車門,扶著燭橋橋下去,剛走了沒幾步,小柒感覺手上一重,就看見燭橋橋整個身體往下倒。
「橋橋?!」
燭橋橋回到了大姜的某個雨夜。
那天他偷摸溜出去見完老天師,回去的時候魂不守舍,繞著長長的宮牆走著,路過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不少人都恭敬地遞上傘,他渾然不覺。
回到宮裡,沒了熟悉的小狗叫聲,奇怪的是景深也不在。燭橋橋讓宮人搬了凳子,在門口的屋檐下等。
那種感覺很難受,燭橋橋沒等一會兒就坐不住了,打聽了下景深還沒入宮,於是吩咐人備好了出宮的車輛。大雨傾盆,宮門快下鑰了,守門的侍衛不敢放人,左右為難地跪下。
「殿下,小的也沒辦法,天色晚了,您肯定趕不回來,我要是私自放您出去,我...小的實在擔待不起啊。」
燭橋橋站在馬車上,望著宮門外,街道上行人寂寥,偶有好奇的百姓探頭看進來,又匆忙離開。視線掃過侍衛顫抖的背,深吸一口氣吩咐人去請旨,沉重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一身黑衣的景深騎著高頭大馬跨入宮門,身後的黑甲騎士兩側站立,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守門的侍衛們竟顯得瘦弱起來,燭橋橋看著男人堅毅的身影,剛鬆了一口氣,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有血腥氣,來自景深。
他翻身下車,打傘的宮人都跟不上他的腳步,白色的衣角被地上的污水染黑,少年站在馬邊,仰頭擔憂地看著男人:
「哥哥。」他想要伸手摸景深右肩上的傷,從景深的神態判斷出並不重,焦慮和心疼在心中沸騰,他深呼吸了兩下,「怎麼弄的,疼不疼?」
景深無所謂地摸了下滲血的地方,原本溫柔的笑意在黑夜的雨幕下有點模糊和陰森,這讓燭橋橋更加心慌,他感覺自己隨時都要失去哥哥了。
好在下一刻男人就翻身下馬,看著他濕透的頭髮,一把把他抱起來,似乎那點傷口都不足以讓他感到疼:「淋雨了?怎麼比我還濕。」
兩人上了馬車,他給景深擦血,景深給他擦頭髮,場面有點滑稽,但燭橋橋還是悶悶的不說話,景深語氣輕鬆地解釋:「皮肉傷而已,太子也就這點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