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飯桌上,趙墨本來試圖和自己的對象攀談,但暗戀對象太冷了,而且兩人雖然算是同輩,但因為經歷的原因簡直像是兩代人,幾乎沒什麼共同話題。於是慢慢變成了柳沛和景深聊工作和家庭,趙墨和燭橋橋搭訕說哪裡哪裡好玩,他大學舍友有多麼多麼壞。
景深喝了口水,看見一旁的兩人越聊越熟稔,眼睛都發光。趙墨還送給了自己剛買的海星周邊給燭橋橋。燭橋橋開心地收下了,連自己剛給他添醋都沒注意。
夜幕降下,景深牽著少年沿著海邊走著回到家,不經意間問:「你覺得趙墨怎麼樣?」
燭橋橋抬頭:「啊?他,他是個好人。」
昏暗的環境、安撫心靈的海浪聲、加上規律不累人的行走,很容易讓全身的細胞都鬆懈下來,少年接著說:「哥哥,你的世界好好啊,比大姜好太多了。」
景深轉身看著少年,步子慢了下來。
海風吹拂,月光正好。
片刻後,他溫柔道:「嗯。」
和諧沒能持續太久。
又走了一段路。男人身上的刺又噗嗤噗嗤豎起來:「還沒想好麼?」
燭橋橋:「......」
燭橋橋偏頭,滿臉通紅地把自己的靈魂埋進沙子裡,像海浪來臨前的某種鳥,把臉埋進去,把屁股漏出來,掩耳盜鈴。
男人卻沒放過他,大喊一聲一跳十米高,然後踹翻大片沙子,最後一邊刨剩餘的沙一邊威脅,把沙子橋橋奶黃包端起來晃晃:「還有最後一天,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在玩抽象,景深並沒有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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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能讓人心靜,燭橋橋坐在別墅頂層開著燈的露台上,翻開數學書的乘除法那一頁,旁邊放了兩張草稿紙、以及自動鉛筆和規整的白色方塊橡皮。
海風有點冷,他剛洗完澡不想再換別的衣服了,於是在身上披了一條薄薄的米色毯子,毯子末端綴著幾顆紅色小球,愜意地滾在毛毯上。
可毯子的主人卻不如它那麼舒服。燭橋橋總是看著看著就走神了,眼睛盯著對面的海發呆,然後在某一時刻猝不及防回過神,繼續苦惱地背九九乘法表。他自己其實沒有多少學習的動力,之前的語文和科學一個簡單一個有趣,可數學又枯燥又難懂。他現在心也不像之前那麼麻木——
不想了不想了,怎麼又想到這個了!
個位數乘法靠背就可以了,可為什麼13乘以5是65而不是55啊?!
少年欲哭無淚地看著沒有解析的答案,返回去看自己的草稿紙,又思考了十幾分鐘才發現原理,開心之餘吐槽十幾分鐘前的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笨。
連續算了三個正確的答案後,燭橋橋滿足地笑起來,然後伸了個懶腰後,一旁的手機忽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