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被自家姐姐一頓嘮叨,鄭洋走過去解釋:「我本來是想提前打招呼,這不事情一多,給忘了嘛。」
「行行行,你是個大忙人,不該數落你這個大忙人,你通不通知倒是無所謂,但你這個飲食……」
眼看鄭白梅又要在一日三餐上教訓他,鄭洋連忙轉移話題:「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在這裡過一夜吧。」
鄭白梅一愣,「行,反正二樓有你一間房,你天天住這裡都行。」
她去廚房簡單炒了兩道家常菜,一旁的鄭洋給她打下手,早已忘了剛才小外甥不經意提起的那個話題。
等菜炒好,飯也差不多熟了,鄭白梅盛了一碗白米飯,遞給鄭洋:「你說說怎麼突然要住在這裡,是不是明天有什麼事情?」
「嗯,明天我得去見個人。」
「什麼人?」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鄭白梅心裡一緊,「上面派來調研的人嗎?」
「不是。」鄭洋擺手,「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他端著飯碗咽下好大一口白米飯,才道:「你還記得之前中央媒體採訪團過來的事情吧?」
「記得啊。」
「帶隊的是我老同學侯長英,臨走的時候他跟我交代了一件事,說是有個老朋友的兒子一直沒上學,自己在家自學課程,目前已經自學到高一的課程,他覺得這是個好苗子,讓我留意一下。」
「地址已經給我了,我前兩天忙著其他事情,來不及過去,打算明天一早開車過去瞧瞧。地址離你這裡較近,所以乾脆在這裡歇一宿。」
聽完解釋,鄭白梅很是好奇:「多大的孩子啊?」
「十歲。」
「十歲就能自學高一的課程了?」鄭白梅不太信,「真有這麼厲害嗎?」
「我也不清楚,要先去看看。」鄭洋頓了頓,「不過侯長英應該不會沒有判斷就胡亂推給我,那孩子應該是個早慧的。」
「那感情好,這不又多了一個好苗子了麼,等明年你在市三中籌辦的少年班招生,可就不愁沒學生進來了。」鄭白梅為他感到高興。
鄭洋搖搖頭,「還得明天去見見,心裡才有數。」
不知不覺一碗米飯見底,他拿起碗又添了一碗。
坐下時,發現小外甥站在廚房門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鄭洋這才後知後覺剛才小外甥似乎話沒說完,被鄭白梅打斷後,他光顧著和鄭白梅搭話,倒忘了小外甥這一茬。
頓時心裡有些愧疚,朝門口的小外甥招手:「星闌,你剛才要說什麼來著?」
闕星闌沒吭聲,直直走過去,在他旁邊的空椅上坐下,問起的卻是另外一件事:「舅舅,你剛才說的在家自學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叫什麼名字倒是忘了。」鄭洋真是貴人多忘事。
侯長英當時和他提過一嘴,他有點印象,但是記不住全名了,只得道:「姓喻。」
「哦。」闕星闌應了一聲,沒再多問。
眼看這舅舅和外甥兩人聊得火熱,鄭白梅也不想不識趣的插話,她瞧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面色一變,「喲,這都快八點啦,不行,節目快開始了,你自個兒慢慢吃,我要去看電視去了。」
鄭白梅每晚都準時打開電視機收看六一競賽節目,這幾乎要成為她的習慣。
看著她匆忙趕去客廳的背影,鄭洋不禁笑起來,對身邊的闕星闌道:「你不去看嗎?」
「他不看。」走了一半的鄭白梅腳步一頓,回過頭對鄭洋道:「他從來不看這個節目。」
「是嗎?」鄭洋一愣,望著自家的小外甥,似笑非笑。
誰說小外甥不看?
小外甥不看的話,怎麼會想要去親自去節目錄製現場?
既然小外甥不是和鄭白梅一起在客廳里看,難不成是一個人偷偷躲在房間裡看?
嘿,這小孩。
鄭洋無聲笑起來。
「我去睡覺了。」理會到他這種笑聲中的含義,闕星闌果斷站起身,離席。
得,小外甥不好意思了。
鄭洋也沒戳破,任他獨自上了二樓。
吃過飯後,想著明天要早起,鄭洋簡單洗漱之後,去了二樓獨屬於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在最里一間,路過闕星闌房門口時,他放慢腳步,佇立片刻,靜靜聽裡面的動靜。
果不其然,隱隱約約有電視節目的雜音。
嘖,看就看嘛,怎麼還偷偷摸摸起來。
鄭洋一邊走向自己房間,一邊還在思考之前想要研究早慧兒童心理情感發育的事情。
他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倒是認識幾位心理學的專家,只是現在不太好聯繫他們,寫信太慢了,越洋電話又有點麻煩,要不改天抽空去趟電話局,排個越洋電話吧。
走廊里腳步聲漸行漸遠,房間內的闕星闌毫無察覺。
換做平時,敏銳的他一定能發現有人在他房間外面站立片刻,但他今天一雙眼的關注度全放在電視屏幕上。
他從節目的下集預告中,看到一個名字——喻子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