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顧風揍了你弟,你有什麼憑據嗎?你是親眼瞧見了?沒根沒據的就憑你一張嘴,誰知道你是不是污衊呢?」
想到什麼,顧雨怪笑一聲:「聽說二玉進廠沒希望了,你們林家該不會為這事鬧心,故意拿我們家顧風出氣吧?」
顧雨一番話合情合理,擠在門外看熱鬧的群眾這會兒發揮熱心腸,紛紛好言相勸。
「是啊大金,你這樣沒根沒據的跑來算帳,是不是太過分了。」
「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吧,不能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就拿別人當出氣筒啊。」
……
「我污衊?我沒證據?呵。」林大金冷冷掃過眾人,走到林三滿面前,將他衣服撩起來,直白露出裡面觸目驚心的暗傷。
「各位瞧見了嗎,別跟我說這是自己摔的,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這是被人下死手揍的,你們別在這裡站著說話不腰疼了,是你們家孩子你們比我還急!」
「到底是不是顧風乾的,等他回來對峙一下不就得了。」
林大金說完兀地往椅子上一癱,擺足架勢要等顧風回來,大鬧一場。
有位街坊大哥平日裡和顧雨關係不錯,這會兒瞧見顧雨孤立無援,上前做和事佬,「這個年齡的孩子都是貪玩的,打打鬧鬧有點小磕小碰也正常,再說了,一個巴掌拍不響,大金啊,你也別弄得下不來台,要不這樣,大家各退一步怎麼樣?」
林大金罕見地沒吭聲。
他靜靜盯了一會兒這位街坊大哥,隨後起身,啪的一下一巴掌扇過去。
街坊大哥始料未及,捂著通紅的臉震驚又憤怒地望向林大金:「你幹嘛打我!」
林大金蔑著他,「我這是讓你看看一個巴掌拍不拍得響。」
「你!」街坊大哥語塞。
顧雨見狀,連忙幫腔指責林大金:「那你也不該打人啊!」
林大金冷哼,「打的就是他這種歪屁股的理中客。」
此話一出,周圍原本有心勸架的人全都噤聲,大家私底下揣測自己沒法扛住林大金一巴掌,想想還是別多管閒事,安靜看熱鬧就行。
眼瞧一個幫腔的都沒有,眾人似乎都被林大金鎮住,顧雨面上沒挨巴掌,卻是火辣辣的疼,他上前一步,又要理論,林大金卻一把推開他,急速往門口人群走去。
「你,別跑!」林大金眼疾手快把擠在人群中探看情況的顧風薅進來。
他緊緊拽著顧風的衣領將人拖進屋子,壓著人跪在地上,居高臨下地問:「你老實交代,三滿身上的傷,是不是你揍的?」
「不是!」顧風被人以這樣屈辱的方式揪進來,自覺丟了面子,梗著脖子怒目瞪向面前死死壓住他的人,「不是我揍的,你放開我!」
「你小子,一點也不老實。」林大金往他腦袋拍一下,揪著他衣領,惡狠狠地問:「別給我嘴犟,到底是不是你揍的?」
「不是!我沒揍他!」
「行,嘴硬是吧,不承認那我就揍到你承認。」林大金撩起袖子要來真的。
一旁一直觀察情況的林小堂從顧風面上死不承認的表情中嗅出一絲不對勁,他大哥都要揍人了,顧雨卻能忍住不上前攔著,更是不對勁。
林小堂扒開人群疾步走到她大哥面前,耳語幾句。
隨後,林大金鬆了手,他站起身,朝外睃巡一圈,眼尖地瞧見兩個可疑身影,一手一個給薅了進來。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顧風的兩個死黨,程慶和周法,都是這一帶筒子樓的孩子,林大金認得他們。
「不是顧風動手,看來是你倆動手的,說吧,三滿身上的傷,是不是你們揍的?」
到底只是十二三歲的孩子,面對強壯如林大金這樣的大人,多少有些忌憚,偏偏奇怪的少年義氣作怪,兩人壯著膽子否認:「不是我們做的,我們沒打他。」
「是嗎?我看你們也要被揍一頓才肯吐露實話,這樣吧,給你們一個機會,要是你們交代誰指使你們,我可以不追究你們。」
「沒人指使我們。」兩人異口同聲。
好,很好。
林大金也不惱,冷笑著讓人叫來兩人的父母。
見到父母的那一刻,所有少年義氣統統劃為烏有。在父母的威逼利誘之下,兩個少年很快繳械投降,在眾人面前承認:「是顧風讓我們揍的。」
這一句話無疑給顧風判了死刑。
「各位,聽到了吧?是顧風讓人把我家三*滿揍成這樣的,大家這麼多雙耳朵聽得清清楚楚,這麼多雙眼睛瞧得明明白白,不是我污衊他。」
說完,林大金回頭瞥著面目蒼白的顧雨,「現在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嗎?」
顧雨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