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楚家,」寧澤再次開口,「他們畢竟曾經是你家人,朕一直留著想等你回來再行處置。」
「陛下不必顧及臣,他們肆意妄為犯了欺君之罪,陛下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
「阿晗你這麼說朕便放心了。」
寧澤頓住腳步,從一旁的花叢中摘下一朵嫩黃的迎春花,戴在楚清阮鬢邊,含笑說道:「阿晗這般美,就是朕看了也移不開眼。」
楚清阮眨了眨眼,卻見寧澤湊到她身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這次朕稱帝,京中不少權貴世家倒下,你可知當中的一些年輕男子去了何處?」
楚清阮想了想,寧澤特意強調年輕男子,而年輕男子的優勢想必就是體力好了,「是去修築工事做苦力了?」
寧澤臉上笑意漸漸曖昧,「是去做苦力了,卻不是去修築工事。」
「那是去種地了?」
寧澤再次挽唇一笑,「阿晗想要知道,不如今夜去趟甜水巷,一看便知,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楚清阮雲裡霧裡地點了點頭,「臣今夜一定去。」
卻不想,待她從皇宮出來,慢慢溜達到朱雀街上轉悠時,竟會遇到楚家人。
楚望儒、蔣君如、楚清夢、楚紹欽,還有她那同胞弟弟,楚紹懷……所有人狼狽不堪地擠在一個囚籠里,似是在進行轉移,也不知是要去往何處,只不過如今的她已然不關心了。
如今的她是戚晗,與楚家再無瓜葛。
她轉過身,目不斜視地朝前走去,身旁卻接連傳來急切的呼喚聲,「姐姐!」「阮兒!」「阮兒,我是爹啊!」「姐姐,我是你親弟弟!」
身後的聲音從興奮激動到最後的嘶啞絕望,楚清阮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就連呼吸都沒有絲毫紊亂。
因此也並不知道在她走後,囚車中已然亂作一團,楚紹懷喃喃地自語:「那是我親姐姐,她怎麼會不管我,怎麼會……」
楚望儒像是要把這段時間的失意憤懣都發泄出來,狠狠一拳打在蔣君如臉上,「都怪你!若不是你從中作梗,如今我已經住進王府里享福了!」
蔣君如鼻中慢慢流出鮮血,「楚望儒,明明是你自己自私自利方落得如今下場,卻仍想著怪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