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見笑,福伯的兒子上戰場後沒能回來,守著那幾塊地日子難過,臣於心不忍,便讓他做府中管帶了。」
孟淶尷尬笑笑,在帝王下首落座:「他上了年歲,難免絮叨。」
「在你耳旁能絮叨幾句,也挺好。」
蕭衍之話裡有話,四周看了看,「這才像個百官之首的府宅,從前那樣子,朕都嫌丟臉,像朕把你虧待了似的。」
孟淶:「無人敢議論陛下,再說臣這裡,不會有外人來的。」
「就沒人來賄賂你,和你套近乎?」
凌元洲不信,反問道:「天子身邊兒的紅人,怎會沒人巴結。」
「自然是有,但臣終日閉門謝客,誰的面子都沒給過,算起來,凌將軍和柯大人還是第一個進我府邸的朝臣。」
孟淶說的理直氣壯。
桑晚也是第一次,獨自坐於上座。
借著幾人閒談打趣的空機,問:「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從江州,將白姑娘接來孟大人府中,不怕被國公府的人盯上嗎?」
「外人只知白夢是孟大人在江州親族的遺孤,但以姚安志的本事,不難知道她是當年所冤的官員之女。」
蕭衍之說的漫不經心,顯然早有準備。
「朕就是為了混淆視線,讓他們驚覺還有沒銷毀乾淨的證據,繼續去查,論江州,探查起來,柳氏自然更加徹底。」
見桑晚還是朦朧,柯沭接過話解釋。
「江州柳氏雖是首富,但到底沒有官身,一旦查出任何風吹草動,龍影衛會當即截獲,為陛下所用,斷不會叫他銷毀了去。」
說話間,茶水上桌,門外僕從通傳,白夢姑娘已到府外。
周福興奮著吩咐:「快請進來,幾位大人都等著呢。」
孟淶比誰都緊張,找藉口逃避,想往後府去,被蕭衍之拆穿定死在正廳,坐立難安。
「孟大人,她即是來尋仇,也是來認親的,臨陣脫逃,可不是君子作派。」
蕭衍之斜撇了他一眼。
「臣明白,孤女可憐,無依無靠,既是同鄉,沒有不幫的道理,只是……」
孟淶面容僵硬,連聲音都小了不少。
「白姑娘既來認親,臣定不會虧待了她。」
之前以為白夢尚未及笄,只當小姑娘養到出嫁便是。
可沒人想到,白夢養父為掩蓋她身份,謊報了年歲,府中驟然養一位十六歲的姑娘,實在尷尬。
帝王面容沉靜:「你這認下的乾親若當得不稱職,朕可就要收回那每月額外給你添置家用的銀子了。」
柯沭打趣兒道:「孟大人不想收留白姑娘,我可以替你做這乾爹,白撿一個千金閨女不說,還能有陛下每月恩惠,怎麼算都不虧。」
提到銀錢,算是戳到孟淶的軟肋。
他起身剜了柯沭一眼,「臣怎好辜負陛下美意,更不能讓柯大人,占了我們江州姑娘的便宜。」
一時間,哄堂大笑。
不多時,正廳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秋日的庭院裡,已不像往日繁花似錦,多了些冷意。
府中下人來往匆匆,正廳之中談笑聲熱鬧非凡,可這一切都和迴廊下的女子格格不入。
白夢靜靜站在廊下的柱子旁,身姿柔弱得如同春日裡,風中搖曳的柳枝。
臉龐白皙如雪,卻毫無生氣。
唯有一雙眼眸透著淡淡的憂傷,宛如被雲霧遮住的星辰,黯淡無光。
淡粉色的衣裙寬鬆地掛在她瘦小的身軀上,越發顯得她身形單薄。
在這繁華的庭院中,很是孤單無助。
就像被命運遺棄,孤立在這喧囂中的寂靜角落。
府中侍女率先跨入門檻兒。
白夢怯生生的,手中拿著一方巾帕,緊張的不自覺揉搓著,嘴唇被咬得泛出一絲淡淡的紅痕,似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見她站在門邊兒,並未進來,侍女小聲提醒:「姑娘裡面請。」
正廳里原本笑著的幾人也都收斂,齊齊看向她。
白夢不得不拎著步子,緩慢上前。
眾人都細細打量著她,這樣一看,的確不像已經及笄的妙齡少女。
怪不得龍影衛傳回的暗信中,仍是她養父口中的:年歲尚小,並未及笄。
她盯著無數雙眼睛,局促不安地走到正廳中間,沖主位上坐著的蕭衍之和桑晚盈盈拜下。
「小女見過大人。」
又沖桑晚小聲道:「夫人安好。」
孟淶本還緊張著,這會卻忍笑艱難。
蕭衍之抬手讓她起來,指了指看好戲的孟淶:「那位是孟大人,這是他的府邸,也是你今後的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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