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不懂拒絕,順著薛瑤的話輕喚了聲:「薛姐姐。」
薛瑤看她乖覺,忍笑打趣:「這後宮,很久沒見到妹妹這樣眼神清澈之人了。」
她笑著的眸子裡,分明帶著絲似有若無的傷情,淡淡的氣息縈繞在周身。
如果說桑晚更多的是迷茫,薛瑤便是絕望,毫無生息的死寂。
兩人相談甚歡,倒有些志趣相投。
「你得陛下專寵,後宮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呢,恐怕太后這賞菊宴就是沖你來的。」
薛瑤說這話時,仿佛
自己不是後宮中人。
「我曉得,卻也不得不來。」桑晚嘆氣。
薛瑤跟著嘆氣,心直口快又毫不遮掩:「本來過了今年,我就該完婚了,可惜……」
薛瑤沒說完,便聽太監一聲唱和:「太后娘娘駕到——」
桑晚驚得起身,向前面看去。
太后儀態萬千,左擁右簇,是位美婦。
華衣貴氣,頭上的金色鳳簪更是醒目,鳳尾絢麗,墜著流蘇垂在鬢角。
身邊跟著長公主蕭瓊斕和另一位妃嬪模樣的人,笑容晏晏,身後還有嬤嬤牽著位男子。
薛瑤挽著桑晚緩步往前走去,悄聲說:「那位是柳嬪,從江州來的,硬要算這層關係,勉強夠得上陛下表妹,妃嬪里她位份最高。」
桑晚點頭,聽到江州柳家,不禁多看兩眼,「那位男子是?」
「那是寧王殿下,害了場病很多年前就燒傻了,是太后的心頭寶。」
兩人說著已湊到跟前,薛瑤按住桑晚的手:「你就在這,莫要上前,我得去了。」
她說完離開,走到一眾貴女之前,同妃嬪們站在一處,這才齊齊給太后見禮。
姚淑蘭目光銳利,環視後走向後園。
「哀家來的晚些,別擾了你們年輕人興致。」
有聰明的已經笑著接話,恭維聲四起。
後園早已擺了主位,眾人寒暄挪步,太后和蕭瓊斕落座,寧王則在一側手裡把玩著路上揪下來的花骨朵兒。
「快入冬了,這是今秋最後一次花期,諸位都請自便吧。」
姚淑蘭說著,拿起茶水輕啜了幾口,似是無意問道:「桑姑娘是哪位?」
桑,是南國皇姓,在場只可能有桑晚一人。
她離得稍遠,眾人卻精準無誤地向她看。
桑晚穩住神,半低著頭朝太后走去。
約莫十來步,便聽不遠處傳來她滿不在意的聲音:「就在那見禮吧,不必上前。」
單獨見禮,桑晚也知規矩,就在腳下的石子路上直直跪下:「見過太后娘娘。」
珠月也在身側跟著跪下,饒是她都覺膝頭一痛,何況桑晚。
姚淑蘭放下茶盅:「抬起頭來。」
桑晚抬頭,和她對視,心中一怔。
太后的目光太過鋒利,鬢角冒出幾根銀絲,和頭上的鳳凰釵更襯得她雍容華貴,地位赫然。
「是個會勾人的美人胚子,難怪皇帝只帶你回宮,剩下兩位公主都丟進玲瓏坊了。」
不乏有貴女掩唇輕笑,玲瓏坊那是什麼場所?誰都知道。
桑晚接連半月都宿在帝王寢宮,卻不見出來走動,也無名分,太后此言,分明在拿桑晚和那些官妓比較。
珠月聽了委屈,低垂著腦袋氣紅了眼。
桑晚面容十分平靜,她不在乎名利,也不憚以最壞的結果去揣度自己。
如果這就是命,那她早就認命了。
見她無反應,姚淑蘭嘲弄地哼笑了聲:「倒是沉穩。」
蕭瓊斕對她是帶了怨氣的,先有葛峰被閹割了送去她那,後有錦書在她眼前被杖斃。
鬧得滿宮皆知,讓她丟了好大的臉。
皆和桑晚脫不開干係,她豈能不恨,「裝得一副清高,誰知在皇兄面前是怎樣賣弄的呢,兒臣光看她那張臉,就覺這菊園裡再名貴的花兒,都沒她會長。」
「斕兒。」姚淑蘭看了眼她,語氣稍重:「你還沒有駙馬,言語這般輕浮,自降身價,像什麼樣子。」
蕭瓊斕不滿地撇撇嘴,不情不願道:「兒臣知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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