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乾帝死死看著祝尉。
說話艱難。
卻裹挾怒意。
「朕!如此信任你!」
祝尉卻覺得可笑:「楊常正為聖上鞍前馬後,絕無二心。可他死了,楊家上下拜您所賜無一活口。」
他冷聲:「這就是被聖上信任的下場。」
楊常正的為人,他清楚。
不可能背叛。
至於那什麼巫術,祝尉認為是應殷陷害!
殿外三十多名黑影在激烈打鬥。
天色暗,看的吃力。一陣又一陣的閃電划過天際。
劍氣縱橫,掌風呼嘯,兩派廝殺成一團,直取對方要穴。
嗯,魏昭和蕭懷言混在裡面。身形如鬼魅,在混戰夾縫中遊走。
他們不是什麼人都打的。
就是趁著天色黑,時常不好認清人時,裝一下應峙派的黑影,送應乾帝派明顯不敵應付吃力的黑影最後一程。
魏昭又時常扶一下應乾帝派被打的雙腳離地的黑影,防止其摔倒。
黑影:「多謝。」
謝什麼。
扶你是為了殺你啊。
撿漏的魏昭微笑,手腕一轉,很禮貌:「去死吧。」
也不知過去多久,天邊的雷聲愈發激烈,狂風四起如妖。
「二皇子!」
終於,動靜歸於沉寂。
親信浴血沖入殿中,甲冑上還掛著半截斷指。重重跪地,鐵鎧砸出悶響。眼裡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成了!」
祝尉大喜,跪倒地上:「請新帝即刻登基。」
應峙擦拭手上的血漬,嘴角剛要揚起來。
「轟!」
殿門被重重踹開,應殷手持染血長劍而來,身後黑壓壓的私兵舉著火把如潮水般湧入。
「殺!」
「奉天討逆,誅國賊,清君側正朝綱!」
震耳欲聾。
氣勢洶洶。
應殷看向倒在血泊中的應乾帝,轉頭看向臉色驟變的應峙。
他唇扯了扯,以勝利者的姿態落實罪名:「你的人撐不了多久。」
他冷冷道。
「還不束手就擒!尚能留你一具全屍!」
這氣勢。
的確。
外頭勝負已分,應峙的兵早就乏累吃力,一個又一個被斬在劍下。
應峙咬牙切齒,看著這不該出現在皇宮的人:「應殷!」
眾親信見狀,好幾個手軟腿軟。
等外頭的廝殺結束,應扶硯被人扶著入內時。雙方僵持著,應峙的親信護他連連後退,持刀對向應殷等人,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其中黑影穿的服飾一致,分散而立。
人不多。
畢竟大部分都死了。
應扶硯看過去。
一個兩個三個……五個。
第五個像是累了,正耷拉腦袋,縮在最角落,並不起眼,懨懨低垂眉眼。
應扶硯:……
他小人得志極了。
「二皇子。」
想到前不久才從應殷那邊敲來的一大筆錢,他決定站好最後的崗,笑:「有我們五皇子在,這龍椅,你坐得穩嗎?」
雖然應殷也坐不穩。
應殷下令:「弒君篡位,罪不容誅!眾將士聽令,格殺勿論。」
「是!」
話音一落。
他的兵一窩蜂朝應峙等人殺去。更有不少從殿外入內,試圖絞殺這群亂臣賊子。
「老五。」
血從指縫間湧出,應乾帝蜷在榻上,喉間發出嗬嗬的氣音,渙散的瞳孔里映出應殷的身影。
他顫抖的抬起染血的手。
「救……」
應殷心情大好,他走到帝王榻前。
「父皇流了好多的血。」
他居高臨下。
「怎麼還沒死!」
「你不死,兒臣如何順理成章登基?」
說著,正要給應乾帝補上幾刀。
可手卻被人抓住。
魏昭單手擒住他,看著沒用力,卻聽到骨頭斷碎的聲音。
空出來的那隻手將從死人身上扒下來套身上黑影服脫下,露出裡頭頭的盔甲。
應殷疼的冒冷汗,可看清來人眸中儘是驚恐。
「你——」
魏昭禮貌:「留著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