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無能。」
魏昭雙腿無力,身子歪歪斜斜的。
唇色蒼白。
「傷了身後,沒法再為大晉出生入死賣命,已是我的心病。」
「若是之前,拿錢築水利工程,是順國公府責無旁貸的事,我眼都不會眨一下。」
「可……」
「對不住各位。」
「我府上的帳簿已是入不敷出,府上的開銷也不是小數目,堪堪維持生計。」
魏昭:「歸之無法再榨乾自己了。」
第462章 邪術
應乾帝眯了眯眼,看向魏昭。和其父親小叔不同,心眼太多,狡猾還有反骨。
他一直知道魏昭可以攻打梁越等敵國,但魏昭攻的同時,還要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這是魏昭故意的。
為的就是讓大晉需要他,讓他忌憚他。
魏昭想必也清楚,他平時嘴裡說的疼他,都是逢場作戲。
以前魏昭耍心眼,他也就認了。
可他如今都這樣了,魏家軍也散了。
他怎麼敢故意激怒他啊。
難道是身上還有底牌?
或者破罐子破摔?
清楚沒有子嗣,又做事滴水不漏,讓他抓不到錯處。他不會置其於死地。
片刻的死寂。
就在這時,有人從破曉的薄霧中而來。
是抱朴。
道袍隨風鼓盪,看著很廉價那種,也被洗的發白。
偏偏仙風道骨。
腰間懸著的青銅八卦鏡已生出斑駁綠鏽,卻仍映著天光微微發亮。
「聖上,可以開始了。」
應乾帝回神,頷首。
身後的公公連忙抱著符紙和筆而來,送到抱朴跟前。
抱朴淨手,取過符紙。
「硃砂呢?」
公公:「這兒。」
抱朴取過硯台,將磨成細粉的硃砂倒進去。加了點墨水,還覺得不夠,徑直走到應乾帝跟前。
「取聖上一滴血,可鎮妖邪之術。」
「放肆!」
楊常正冷聲。
「聖上是真龍天子,你怎麼取精血施術?」
他打心底里不覺得抱朴有本事。上次請來家裡看風水,卻讓他惹了一身腥。
抱朴不說話,只等著應乾帝回應。
應乾帝眸色沉沉:「取針來。」
這……
抱朴就沒客氣,拿了針直接扎進去,很快擠出血,滴入硯台上,搖勻了,毛筆輕蘸。
這才拿過符紙,在上頭一筆寫下別人看不懂的驅邪咒。
他直接貼在羅盤上面。
羅盤開始轉動。
抱朴沿著轉動的方向,直接走了。
就很沒有規矩。
但應乾帝不至於去計較。
他到現在還記得昨天抱朴看到他的第一眼說的話。
——「聖上印堂發黑,有人給你下咒了?」
他當時還覺得這道士滿嘴謊話。
可抱朴說。
——「難怪聽人說,您的傷太醫看不好。可是夜裡多夢,心慌心悸?時常頭疼似被蟻蟲吞食。尿都是黃的。」
他當時就冷了臉。
抱朴被軟禁期間,誰能和他說這些?
可他也不會因為區區幾句話就相信。
直到抱朴給他一張符,他拿著掌心發燙,可身體不疼了。
可惜維持的時間太短。
是的。
因為魏昭告訴抱朴,他的目的是讓應乾帝信,不是給他減輕痛苦。
應乾帝的確信了,要讓抱朴解決邪術。
可抱朴說夜裡陰氣太重不好做法,只有白日。
有本事的道士,有點脾氣也沒什麼。
「好了,都隨朕走一趟。」
應乾帝倒想看看,是誰要害他!
這些官員是朝中重臣,也是他懷疑的對象。
他視線一個一個看過去,沒有一個人臉上呈現慌亂。
「澇災的事,你們心裡也有數了,回頭每個人給朕出一個解決方案。」
他雖然傷的很嚴重,可威嚴不減。
身上穿的龍袍,在光線下熠熠生輝,好似能減少幾分狼狽。
眾人紛紛行禮:「是。」
應承正準備推應乾帝走。
「楊常正。」
應乾帝淡淡:「你來。」
是的,應乾帝選擇相信他!
他的態度擺著,這分明是……要保楊常正了。
誰還敢再拿水利工程說事?
應承退到一旁,楊常正舒了口氣,覺得魏昭做什麼都只會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