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婆子往虞聽晚手裡塞。
「真好。」
「可見上天還是眷顧你們。是不會拆散有情人的。」
她揶揄,神情慈愛:「沈姑娘,既收了玉佩,那你就是魏家的媳婦了。」
虞聽晚低頭,捏著玉佩,明明很小塊,可拿在手裡卻沉甸甸的,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可惜了。
小叔最後還是沒有給心愛的姑娘帶上這枚玉佩。
馬婆婆有意露廚藝,很快又風風火火去燉魚了。
裡頭的動靜魏昭也聽到了。
晚上是會在這裡過夜的。
他先是帶著虞聽晚回了今夜要住的屋子。裡頭顯然被打掃過,被子都是新的。
屋子不大,可該有的都有。
虞聽晚想了想,把玉佩放好。
「馬婆婆她……」
魏昭把帶來的包袱放下,帶著她出門,往後山那邊去。
莊子不比上京,少了喧囂,可空氣清新,風吹過,帶動參天的高樹沙沙作響。
人的心境都能舒暢歸入寧靜。
「馬婆婆原先是祖母身邊伺候的,和姐妹一樣親。」
「父親和小叔也是她幫著帶大的。」
魏昭:「她年輕那會兒,被祖母說給了魏家軍的一位將士,可沒等到成親,那將士就犧牲了。」
「她便一生未嫁。」
「等祖母離世後,精神就不太好了。父親便把她送來莊子裡養病。」
「這樣也挺好的,她沒在念叨那將士。惦記的人,至少在她這裡,都還活的好好的。」
虞聽晚唏噓,也沒問魏昭帶她去哪兒。
兩人沿著小道往前,路變得沒那麼平坦。
可她走慣了鄉間的路,別說不平坦,就是泥濘,虞聽晚都能走的很穩。
「馬婆婆一直把夫君認成小叔嗎?」
魏昭:「倒也不是。」
他低頭笑了一下:「第一回在邊境打贏勝仗,我帶著遲御快馬加鞭過來,準備看看她,留宿一宿,明兒再同班師回朝的魏家軍會合入城。」
「風塵僕僕,身上沾了泥來不及洗漱,也怪狼狽。可當時路上耽擱到莊子後實在晚了,就想先去廚房弄點吃的,再找個地兒先歇會兒,沒想把莊子裡的人都吵醒了。」
「便翻了牆進去。」
「誰料到馬婆婆沒睡。她又不認人,把我當成了賊,抄起掃帚把我趕了出去。」
虞聽晚聽著就覺得魏昭好慘。
可……
「遲御呢?他也被打了?」
魏昭:「沒有。」
「他被馬婆婆請了進去。」
虞聽晚不明白了:「為什麼啊?」
魏昭:「遲御那時身上受了傷,馬婆婆覺得他當賊,看著也只會是生活所迫,心下憐憫。」
而魏昭穿著盔甲,手裡提著破雲槍,身上帶著一身的寒氣,煞氣太重。
魏昭顯然不願多提,神色懨懨:「她說我不像是好人。」
第396章 夫君玩的還挺花
虞聽晚不想笑的。
姑娘肩膀一抽一抽的,她努力忍著。
然後頓足。
很久沒說情話了。
虞聽晚覺得這些時日她都鬆懈了。
真的很不應該。
她細聲細氣:「夫君胸口還疼嗎?想到你承受肉體上的莫大痛楚,我心裡就特別難受。」
她說著,還點了一下頭。
魏昭沉默一下:「我的傷不是早就好了嗎。」
虞聽晚:「這不重要。」
魏昭:……
明白了。
能說的都已經說的差不多了。
她詞窮了。
但是她還想表現。
虞聽晚表現好了,去捧魏昭的臉。
「讓我看看。」
魏昭仍由她動作。
為了配合虞聽晚,他甚至微微彎下身子。
「看到了什麼?」
虞聽晚:「除了有些時候不做人,但有些時候還挺像樣的。」
他發如墨染,束以玉冠。面容清俊,身姿挺拔,有文人的矜貴從容,也有武將的英氣威儀。
他胸中有溝壑,行事漫不經心,手下沾著血,卻比誰都知悲憫,世道不易。
魏昭眼裡倒映著邊上的松樹。
身後的那幾間屋舍。
好似能容納百川。
可顯然此刻,那些在他眼底都被一物襯托的遜色,漸漸變得模糊。
偏魏昭還在靠近,用額頭抵住了她。
「現在呢?」
虞聽晚心口一跳,她聽到自己說:「現在就……只有我了。」
光線充足,可高樹枝繁葉茂,斑駁的光影隨著風輕撫。
下一瞬,虞聽晚只覺天地一轉。
她的背抵在了的樹幹上。
魏昭看她的眼神不對勁了。緊緊握住腰肢,往懷裡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