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別的她不懂,可糕點卻是極精緻的。
虞聽晚低下頭細細端詳。
翡翠蓮花糕通體翠綠色,帶著蓮花的清香,卻多了蜜餞的甜味。
她咬了一口,口感綿密,層層疊疊的在舌尖綻放。
好吃,還不膩。可一盤裡頭只有三塊,三口下去就沒了。
簡直摳搜死了!
寧素嬋端坐著,沉默聽著小夫妻的對話。
虞聽晚:「糕點都這樣了,那菜品是不是更好?」
魏昭:「中看。」
「但不中用。」
虞聽晚:……
和當初澤縣的你一樣嗎?
魏昭:「御膳房離這邊遠,來的賓客又多,送過來的膳食得緊著聖上和宮裡的娘娘。有的早就涼了,宮宴講究精緻,對口感也就沒那麼注重了。」
魏昭沒有說等會誰都會顧不得吃飯。
他溫聲叮囑:「多吃些,別回頭難以下咽餓了肚子。」
宮女們接著上點心。因案桌容納有限,都是上一道撤一道的。
除了虞聽晚面前的盤子會被動過,別的夫人面前都是怎麼端上來的,又怎麼原封不動撤下去。
順國公府對面的席位就是太傅府。
嘉善時不時凝視對面小口小口吃著點心的姑娘。
她憂心忡忡:「魏家是不是餓著她了,沒讓她吃飽?」
顧傅居恢復以往的沉穩,垂眸:「夫人多慮了。」
「他魏昭只是不做人,對杳杳卻是不錯的。」
不然哪會有今日這一出。
嘉善:「她笑的真好看。」
可惜卻是對魏昭笑的。
「哪個是虞氏?」
太后突然發話。
她不咸不淡:「站出來,讓哀家瞧瞧。」
一聽這話,只怕來者不善。
眾人的心思百轉千回。
嘉善擰了擰眉,坐不住正要起身,卻被一旁顧傅居按下。
「娘娘是什麼性子,你該清楚。」
顧傅居給她添茶:「稍安勿躁。」
這時,虞聽晚起身,從席位起身,腳步輕快來到廳間的位置,垂眸屈膝行禮。
太后冷笑一聲。
虞聽晚都準備被她陰陽怪氣了。
年紀大的人,火氣總要旺些。
然後……
太后嘴裡的陰陽怪氣咽了下去,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嘉善是她一手帶大的,便如親生女兒無異。也正因如此,她對阿嫵格外疼惜。
太后對著這麼一張肖似的臉敵意少了大半,到底說不出重話。別說她了,就連顧嫵看向虞聽晚的視線帶著好奇的打量。
太后:「可曾讀書?」
虞聽晚:「讀過。」
不精那種。
太后:「都讀些什麼書?」
虞聽晚:……
她哪裡記得。
啟蒙的書,小時候都被不學無術的她撕了摺紙了。
但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她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
虞聽晚想了一下。
想魏昭平時看的那幾本。
虞聽晚把書名說了。
她腦子還靈光。順便把魏昭看時,非要把她按在懷裡,手把手拉著她寫的見解背了下來。
魏昭輕笑。
不意外。
畢竟他從沒寫見解的習慣。
是給虞聽晚準備的。
就好像他猜到虞聽晚記性好,還會學以致用。
嘉善坐直了身子。
「這孩子實在博學!」
顧傅居一聽就知道魏昭的文風。
他眼裡閃過古怪。
據他所知,虞聽晚不愛讀書。
這是有多喜歡,才會把魏昭寫的背下來?
太后聽著聽著,身子坐直了些。驚艷唏噓:「這些書,你一個姑娘家竟願意看?倒是少見。荒僻之地願意讓姑娘讀書認字,更不常見。」
她問:「家裡可有兄弟姐妹?」
虞聽晚:「獨我一人。」
太后和虞聽晚說話聲音變得柔和。
「你既來上京,也是遠嫁了。無法伴二老膝下。怎麼不讓魏昭給她們在上京賣座宅子?」
虞聽晚這下小聲:「他們已故去了。」
太后上了年紀,耳力不太好。
「什麼?」
「他們已故去了。」
「大點聲,別那么小家子氣。」
虞聽晚攥緊拳頭,這次很大聲:「我爹娘已入土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