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順勢看過去。
看清畫像裡頭的人後,瞳孔劇縮。
顧傅居掀開布簾時。
她正死死看著畫像,失了神般怔愣在那裡。
顧傅居見她只是裙擺被打濕,沒有受傷,眼底柔和。
「那孩子叫聽晚。」
他低聲。
「她是不是和你很像?」
————
昌渡寺香火旺盛。
青山翠谷下,陣陣梵音伴著清脆的鳥鳴,佛像莊嚴,金光閃耀,慈悲的俯瞰跪拜的香客。
爬到山頂,多多少少是有些累的。
寧素嬋跪在蒲團上,手裡持香,虔誠閉眼。
虞聽晚有樣學樣。
她不想做噩夢了。
即便她猜測上輩子她怕是未得善終。
魏昭做的事危險。
她也盼著男人謀朝篡位別出事。
等許好了願,她把香插到了香爐上。見寧素嬋還跪著,便出去等。
檀絳片刻不離的跟著。
虞聽晚視線落在一處,前頭有個攤位賣銅鎖,排著長長的隊伍,很多人等著買,生意很是紅火。
「那是做什麼?」
檀絳:「寺中有座橋,就在前頭,叫做姻緣橋。」
「不少定了親的未婚男女會一道過來買把同心鎖。他們會請師傅在上頭刻上兩人的名字。一道踏上姻緣橋走一走,盼姻緣順遂。」
她說給虞聽晚聽:「表公子就來過好幾回。」
虞聽晚微愣。
「寧允翎不是沒定親嗎。他和哪家姑娘來過?」
「自個兒來的。」
「很多人也會把心上人名字寫上頭,求佛祖保佑。」
檀絳左右張望了一下,輕聲道:「表公子弄了好幾把鎖,上頭刻了好幾個姑娘的名字。」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
虞聽晚:??
「周家姑娘,太傅家的姑娘,刑部尚書府的,還有幾個已經成為別家婦的,他都肖想過。」
「表公子覺得,多多少少總能成一個。」
虞聽晚:……
好傢夥。
他擱這裡抓鬮呢!
檀絳:「偏偏就是一個也沒成。」
「那姻緣橋,屬下看來是極不準的。」
那有點慘。
寧允翎的身份擺在那裡,想要嫁入寧國侯府比比皆是,偏偏他要麼喜歡娶不了的,要麼喜歡小白花。
虞聽晚閒著也是閒著,便走過去看。
「鎖二十文,刻字二十文。」
這物價在上京算是便宜的了。
幾個僧人忙的熱火朝天。
收錢的收錢,刻字的刻字,記帳的記帳。
帳面記得很清楚。
進帳每一筆都記上,還要讓香客按手印,這錢最後都會拿山腳下施粥。
故,香客掏錢都很爽快。
虞聽晚眼尖,排隊的香客裡頭,未婚男女有不少,女子多數紅著臉,不敢往身邊的男子身上瞧。
剛好輪到一位女客。
女客遞上一張紙條:「師傅,我刻這兩個名兒。」
虞聽晚伸長脖子看了一眼。
女:張悅。
男:魏昭。
虞聽晚:??什麼玩意。
她眼兒瞪圓。
刻字刻的很快,那姑娘拿著鎖歡歡喜喜就走了。
「等等。」
有個粉衣女子追上去:「你也是魏將軍,我也是。」
「我都看過了,前頭師傅刻的二十把鎖裡頭,有七把是魏將軍的,四把是賀御史的。」
虞聽晚:……
好傢夥。
檀絳很驕傲:「夫人,我們將軍一向比賀大人多!」
一向。
虞聽晚抓住重點,嘴角含笑,拍了拍檀絳的肩膀:「是嗎?」
午膳是寺廟裡吃的。
虞聽晚還是第一次吃素齋。
沒有葷腥,可味道卻出奇的好,甚至爽口。
下山是坐馬車的。
途中除了顛簸沒有再出事,很順利的回了京。
城門的守衛一看是順國公府的馬車,直接放行,可不敢例行檢查。
馬車穩穩停在順國公府後,寧素嬋被扶著下車,沒有和虞聽晚說一個字,徑直離開。
虞聽晚也不覺得有什麼。
她甚至覺得和寧素嬋這樣的相處挺好。
接近黃昏。
這一天大部分都在趕路中度過。
她也有些累了,抱著那束已經蔫了的花,回瀾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