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衛守忠和慧娘來來回回往馬車上搬物件。都是這些時日,準備的祭祀用品。
屋內。
虞聽晚換上鮮亮的衣裙,發上插著芙蓉金簪,還在唇上塗了口脂。眉眼嬌艷,淚痣楚楚動人。
「怎麼樣?」
她得讓爹娘知道,她過得很好。
「還不夠。」
魏昭走近。
手裡也不知哪兒來的盒子。
他將盒子裡打開,裡頭是打磨成一串串的紅寶石。
在虞聽晚愣神下,男人彎下身子,一串一串掛到了姑娘腰間。
虞聽晚無措的抿了抿唇。
她摸摸紅寶石,又摸摸耳垂。
她很久沒這樣打扮了。
無措中,還不適應。
她有些不好意思,感覺走不出門。
等他掛好後,虞聽晚在他面前轉了個圈。隨著她的走動,腰間紅寶石相互撞擊。
是清脆的叮叮噹噹。
「會不會很怪?」
她又不是女娃娃了。
虞聽晚低頭看他:「當初阿爹也和你一樣,給我掛金珠子的。有些時候你們還是挺像的。」
這話是她對魏昭的肯定!她從小就決定,以後嫁人就要嫁虞父那樣的。
魏昭應該懂她的意思吧。她都發自肺腑的煽情了。
虞聽晚:「我當時不懂事,會揉他臉。」
說著,虞聽晚上手了。
「就這樣。」
「他也是這樣,不會生氣。」
魏昭:「故意占便宜?」
「沒有。」
魏昭掀了掀眼皮:「那你倒是喊我一聲爹,看我敢不敢應。」
第226章 把你們姑爺帶來了
還是順子駕馬,一路搖搖晃晃。
墓地是早就挑好的,郊外傍水傍山,還有片竹林,虞聽晚去過幾回,那邊的雜草都是她前幾日除的。
立墳的事,也是姑娘親力親為。
經過熙攘的街道,外頭的說話聲傳入車廂。
「真的假的?那些人來了沒多久就走了?」
「我當時就在驛站外,看見那太監氣得臉都鐵青了。找魏家軍要人,魏家軍還能憑空變出來不成?來的太晚怪誰?」
「難道儲君真的快不行了?」
「那就死唄。聖上兒子不少,換個人當太子不就行了。上次那個五皇子就不錯。」
「好什麼?當年咱們鬧饑荒,就是他舅父帶頭吞沒的賑災款,眼瞅著事兒兜不住了,都擱家裡畏罪自殺了。」
「你聽誰說的?」
「我大哥在江南那邊做生意,外頭可傳的沸沸揚揚。也就咱們這破地兒消息不通。」
虞聽晚沒什麼反應。
畢竟誰當皇帝,都和她沒關係。
魏昭也沒有反應。
五皇子舅父慶覃死了算什麼?
在他看來。
應乾帝要死。
太子應翊要死。
五皇子應殷同樣不是好東西,早晚也要死。
馬車出了縣城,花了半個時辰抵達。
一陣風過,吹的竹林簌簌作響。
棺材是早就定好的,已埋入新挖的土坑中。
虞聽晚走近,蹲下身子,去摸立著的墓碑。
「我又來了。」
她嗓音輕輕軟軟的:「這次……」
她往後看了眼魏昭。
「還帶了個朋友過來。」
魏昭正從食盒裡頭,取出一盤盤裝好的點心,聞言抬眸。
「我沒聽清。」
他眼裡平平靜靜的,虞聽晚卻莫名覺得冷。
姑娘老實改口:「把……把你們姑爺帶來了。」
魏昭才收回視線。
虞聽晚指腹落在胡玉娘的名字上。
平時除去家裡人,她都不太願意說話,這會兒卻喋喋不休。
「孫老夫子很好,上了年紀身子骨照樣硬朗,開成衣鋪的李婆婆和李姑姑也都好,我先前還照顧他們生意了。」
她笑了一下。
「杳杳也很好。」
「都不用你們操心了。」
「我如今可講道理了。等閒不會和人吵架,也不會擼起袖子打了。」
「如今……如今我都十八了。」
轉眼的功夫,九年就過去了。以前覺得日子難捱,可如今再回想,卻是彈指間。
虞聽晚從懷裡取出兩塊松柏木,上頭有虞敬成和胡玉娘的八字。字跡清秀,是她親手刻上去的。
她用帕子小心包上,起身放到棺材裡頭。
沒有屍骨,只能這樣代替入葬。
「這地方不錯吧,我挑了可久了。」
「知道娘愛清靜,如今整片山林都是咱家的,不會有外人過來。」
「棺材我也只備了一副,生同衾,死同槨。你們該是滿意的。」
棺材蓋被嚴絲合縫的合上。
虞聽晚抓了把土在蓋上,還撒了把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