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繞過屏風,朝床榻那個方向走去。
幔帳垂地,只依稀記得瞧見裡頭半靠個人。
「夫君,有貴客至。」
隨著虞聽晚這一聲落,一隻手顫巍巍從幔帳里伸出來。
賀詡然立於床榻一丈之遙遠,看過去。
手掌寬大,指骨修長,蒼白的不自然,上頭還帶厚厚的繭。
一看就是拿慣了武器的手。
賀詡然暗嘆可惜。
虞聽晚快步上前,把手塞回去。
可裡頭的人不配合,繼續伸出來。
又重新被塞了回去。
楊惟文:「這……」
虞聽晚:「我怕他冷。」
見幔帳實在礙眼,楊惟文問:「我們能看看他嗎?」
虞聽晚面露難處。
楊惟文提醒:「御史大人都來了,隔著幔帳說話便失禮了。」
賀詡然一直留意虞聽晚。
在他看來,楊惟文被那衛慎說頭腦簡單是不無道理的。
至少,方才他們被關在門口的事透著怪異。
楊惟文沒認出虞聽晚。
虞聽晚還能認不出他們?
再者……
賀詡然語氣聽不出情緒:「這是怎麼了?」
「方才楊大人敲門手都酸了,衛夫人卻遲遲才來。可是……」
「可是我們不請自來,讓你們為難了?」
虞聽晚能點頭嗎?
不能。
姑娘溫聲道:「大人多慮了。」
她很鎮定。
只要不說情話,虞聽晚張嘴就來的本事,就連魏昭都看不出破綻,何況賀詡然?
虞聽晚垂下眼眸:「只是……」
楊惟文:「只是什麼?」
他焦急:「可是衛慎身子不好了?」
不等回應。
楊惟文語氣篤定:「定是你剛剛在照顧他,抽不出空來開門。」
虞聽晚毫不猶豫:「是這樣。」
楊惟文:「我就知道!」
姑娘惆悵:「我也不瞞了,夫君病的太嚴重,也許瞧著有些嚇人,兩位大人見了切莫驚慌。」
「無妨。」
楊惟文就很悲痛。
他覺得虞聽晚說嚇人,應該是衛慎進氣多出氣少了,臉色應該很難看。
這一次,那雙手又伸了出來。
虞聽晚沒有再攔。
她搬來凳子,讓楊賀兩人坐下。待客之道不能失,做好這些,又去倒水。
見床上的人吃力想要掀開幔帳。
賀詡然看不下去,快楊惟文一步出手幫了一下。
裡頭的場景也出現在他視野里。
是厚實的棉被。
以及棉被下……的人。
賀詡然心頭一駭。
楊惟文失聲:「怎……怎會如此!」
他撲倒床邊上:「衛慎,你不是身體有傷嗎,怎麼臉成這樣了!」
魏昭臉上被紗布纏了起來。只留下呼吸的鼻子,說話的薄唇,還有耷拉著的眼兒。
透著幾縷絕望。
是虞聽晚的傑作。
畢竟弄過青鴉她很有經驗了。
虞聽晚其實想草草纏一纏的,意思意思就行了。
可纏一小塊,能看出是他。
纏一半,也能看出是他。
實在是魏昭的五官過於出色惹眼。
魏昭慢吞吞:「我……」
賀詡然人不錯,可……畢竟是太后的娘家人。
後面要做的事過於驚世駭俗。
在沒有絕對把握前,他絕對不能留半點隱患。
魏昭壓低聲線,嗓音和平時說話有明顯的差異,虛弱中帶著啞:「我也想知道。」
剛送了茶水的虞聽晚就告訴他了。
「前些日子摔了。」
楊惟文驚訝:「能摔成這樣?」
魏昭語氣涼涼:「你有意見?」
虞聽晚:「好好說話。」
魏昭把手壓在被褥上:「是這樣,我比較脆弱。」
楊惟文看著都疼。
「若知你病成這樣,我早該來的。」
「衛慎,我給你帶了些紅棗和桂圓。我的情況你也清楚,千萬別嫌寒酸。」
魏昭看過去,邊上茶几果然放著大包小包。
他是知道楊惟文手頭拮据的。
魏昭:「有心了。」
楊惟文讓開一步,露出身後的賀詡然。
「對了,這位是賀御史,令妹的案子就是他主持公道的,我知你心中感激,可傷成這樣千萬別起來請安,御史不會怪罪的。」
魏昭和賀詡然有過短暫的對視。
魏昭:「你空手來的?」
楊惟文一聽這話,眼皮直跳。
他沖魏昭使眼色。
賀御史是何等人物?願意過來一趟,都是格外給面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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