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婦人們以為她沒懟夠的時候。虞聽晚深吸一口氣,舉起了她的蘑菇心平氣和地問有沒有毒。
得到了準確答案後,虞聽晚回老屋後煮了些熱水泡凍僵的手,又仔細的上了藥膏。
她這幾天擦的勤,凍瘡改善了不少,沒再流膿。
虞聽晚早就適應了鄉下人不吃午食的習慣。這幾日她極會犯困,覺多,像是恨不得把前幾年沒休息的全補全了。
她躺到榻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緊。
等日後手裡有錢了,她一定買條厚實的棉被。
和……衛慎今日蓋的那樣厚!就不會半夜被凍醒了。
衛家二房窮,可對這兒子是真捨得。她爹娘要是該在,也一定……
虞聽晚沉沉吐了口氣。
她還是得想想賺錢的路子。
琢磨著琢磨著,姑娘呼吸變得均勻,也不知何時沉沉睡了過去。
虞聽晚是被隔壁的香味勾醒的,這會兒將近黃昏。
她深吸一口氣。
是燉雞的味道。空氣香味霸氣瀰漫,纏繞鼻尖。
慧娘手藝好,之前里正孫子娶妻,是請她做過席面的,也能得幾個錢,這本是一門進項。
可此處為窮苦之地,極少有人會花錢請廚娘。
衛家兩房雖然分開過,可到底沒分家。
便是賺到的錢,慧娘手裡還沒捂熱,就被衛老太那個老虔婆給收了。
別說肉菜,就是尋常素菜,通過她的烹飪,也格外鮮美。
虞聽晚都要忘了上次吃肉是多久之前了。
吳大嬸給的饅頭早吃完了。
虞聽晚把野菜洗了,和蘑菇一塊放破鍋裡面煮煮。
沒有油鹽這些調味劑,味道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好在她也不挑。
衛家燉雞。
虞聽晚吃野菜,蘑菇。
第二天,衛家燒魚。
虞聽晚吃野菜,蘑菇。
第三天,里正家選了個吉時,把從吳屠夫那裡買來的豬殺了。
半個村子的人,都跑去看殺豬了,手裡有錢的還準備去割些豬肉,越肥越好,肚子裡才有油水。
慧娘也在里正家排隊。
家裡得省著用錢,可她就是不想在飯食上苛待二郎。
她去的晚,好的肥肉都挑走了。
慧娘捏著手裡的文錢,眼兒不受控制地落在了扔在角落準備剁碎餵雞的豬腸上。
這年頭很少人吃豬腸,一是不好清理,二怕沾染晦氣,三麼,做起來的味道實在難以下咽。
虞聽晚閒來無事,也去湊了熱鬧。
她沒錢買肉,但也有她的目的。
李蓮正清理院子裡的血漬。虞聽晚就湊了過來。
「婆婆。」
李蓮看到她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虞聽晚幽幽:「都兩天過去了。」
李蓮:……
催什麼!!!
虞聽晚很惆悵:「我真的很急。」
李蓮:……
看出來了。
她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你……」
剛要打趣,嗓音卻被前面尖酸的聲音蓋住。
「這不是弟媳嗎,你竟還有錢來買肉啊?」
尖嘴猴腮的婦人堵了慧娘的路,高高在上的架勢盡顯優越。
她嗓門很大,絲毫不見收斂。
「瞧瞧你們夫妻都幹些什麼事!非要給阿郎治病,還搶了娘的錢袋。」
「娘這幾日被你們氣得吃不下飯,人都消瘦了。你們夫妻倒好,竟還吃香的喝辣的。」
虞聽晚:……
她覺得衛老太很康健。
每天來慧娘門口指桑罵槐啊!
都吵到她了!
慧娘這些年被莊梅打壓,早就成了習慣,她有些底氣不足:「大嫂不要在我和當家的身上安罪名,什麼叫做娘的錢,那本來就該是我們二房的錢。」
「衛家可是沒分家的。什麼叫做你們二房的錢!」
慧娘不敢去看莊梅的臉,低聲道:「兩家是沒徹底分家,可當年你們就以家裡屋子不夠住,把我們趕出來了。這些年都是分開過的。」
房屋怎麼分?田產怎麼分……可都是要立字據的。
衛老太心眼偏,跟著大房住,捨不得把這些分出去。何況大兒子衛守財嘴甜,幹活偷懶,衛守忠卻老實敦厚只會埋頭苦幹。
每年春耕大房子孫種的田都沒衛守忠一人多。
衛家需要這麼個勞動力。
這些年收成換成錢衛老太攥在手裡,私下補貼給大房,給二房的也只是田地里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