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緊張尷尬的,還有著京城謝家。
家裡有兩個備考的學生,若是放到別的人家裡,那妥妥是後繼有人的象徵,狂喜還來不及,只嘆祖墳上冒青煙了!
可偏偏這兩個,一個是寄予厚望從小花費所有資源好好培養的嫡子,另一個則是無人關照被「流放」鄉下又靠著實力逆轉回京的庶子。
那這就有些尷尬了。
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謝君儀雖擔著血脈之名,可卻毫無感恩之心,抓著自己姨娘的死不放,侍君父如同侍敵人一般。
華夏書院讀書的幾年,不僅沒有將他養的更回歸傳統一些,反倒令他更加的桀驁叛逆了。自回到謝家之後,那更是無法無天,哪怕是條狗從他旁邊路過,都得被挨罵幾句。
整個謝家幾乎無一喜歡這位歸來的庶子。
主母不過是詢問了一下請安的小事,對方便以「立規矩排擠庶子」為由,冷嘲熱諷,險些將其說的暈了過去。
而謝文斌作為嫡長兄,只是隨口問了一下,關心了關心他們書院的考前籌備,便被狠狠羞辱了一通,說對方是「打探敵情不懷好心,假惺惺」。
反覆鬧了幾次後,謝家家主也有些忍不了這個親兒子了,便直接宣布將其禁了足,想要小懲大誡一番。
就像小時候那樣。
可他忘了的是,對方早已經不是幾年前毫無背景的平民。
其背後還有著華夏書院,還有著童大山長,還有著如今朝堂上炙手可熱的大紅人汪啟元,作為同窗,於是第二日,對方便大喇喇翻牆而出,住宿進朋友家裡了。
一去不回。
甚至還在京都里大肆宣揚著謝家家主的無情,話里話外,無不暗示著其為了嫡子,想要排除異己的可怕心思。
簡直將他給氣的要死。
「這個逆子,逆子!我當初就不應該將他留下來!」
謝家家主捧著心臟,無數次懊悔不已。
而謝文斌則扶著父親,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之意,忍不住在心中思考著,若是當初家主聽從了清虛子的話,將他送去華夏書院,而並非是以謝君儀作為搪塞,那如今,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場景呢?
不過淺薄無知,自作自受罷了。
且說學子們之間扯頭花各種爭論,熱鬧不已。
而皇宮內,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風平浪靜。
御花園內。
趙天闕倔強的伸出小手,衝著對面討要道,「那是我的玉牌,請還給我。」
可那七八歲左右壯實如小牛犢一般的男孩,卻縮在太監懷中,得瑟的做著鬼臉,道,「就不給,就不給!略略略,沒人要的小乞丐,快滾回去吧,這裡哪有你的東西,全是我的!王大伴,快走快走,莫要讓這小乞丐靠近我們,太臭了!」
三皇孫故意的捏著鼻子,做出一副怪樣,高高舉起著手中的玉牌,挑釁十足。
按理說,自趙天闕回到皇宮之後,應該隨著身份地位的提升而過的更加幸福開心才是。
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聖上雖重視趙天闕的回歸,但本身精力不濟,壓根沒有時間將太多心思放在這孩子身上。
而六皇子的母親卻因著黃龍府之戰,本身就對四皇子的女兒懷著厭惡之情。
加上趙天闕年紀小卻心思獨立,行為舉止間都透露著遠超於普通孩童的那股聰明勁兒,時間長了,反而成為後宮裡最為惹眼的存在。
太傅老師們倒是極其喜歡對方的另類發言與觀點。
贊其「不愧是童啟從小收下的關門女弟子。」
可其他被搶了風頭的皇子皇孫們便有些不服氣了。
認為不過是一個謀反者的女兒,十足十的破落戶,憑什麼換身衣服,就能夠跟他們平起平坐?
而且性格也不像其他妹妹一般溫婉和順、乖巧聽話,處處透露著怪異與野心。
實在是令人厭惡。
於是,矛盾就此產生。
趙天闕冷冷的看著搶了自己東西還耀武揚威的三皇孫,心裡的怒火一點點往上升,而旁邊的宮女太監們,卻個個斂聲屏氣,全然沒有一點為她出頭的準備。
好吧,既然如此,那她便不必再裝什麼君子了。
撩起裙擺,大喝一聲,她直接撲上去,與三皇孫扭打成了一團。
三歲的小女孩按著一個八歲的男孩死命的揍。
哭聲震天響的同時,底下的下人們也皆嚇瘋了,連忙上前拉拽阻攔。
可趙天闕是誰?
她可是小小年紀正兒八經上過戰場的,哪裡肯放開?
於是,等三皇妃被驚動走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自己兒子被按在身下狂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