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麼春遊的好去處。
童啟拍了拍對方的小腦袋瓜,令柏弓良不必在意這倆崽子,然後從懷中掏出皇帝的密詔來,道。
「柏弓良接旨。」
整個屋子裡瞬間愣了三秒,然後所有武將們齊刷刷下跪。
好傢夥,誰能想到一個少年,竟然隨身帶著詔書啊?
一眾人屏住了呼吸細細聆聽著密詔的內容。
當聽到聖上令童啟與四皇子談判,並命令所有前線部隊無條件配合談判內容與方式時,不少士兵們打心底里倒抽了一口涼氣;而聽到聖上還一同授予了其尚方寶劍,令其可以先斬後奏時,這股驚愕更是到達了巔峰。
就連柏弓良都忍不住抬起了頭,心裡酸澀無比。
一個不過才十五歲,尚未入朝,便已經深受皇帝如此信任,可他們戎馬半生,卻連尚方寶劍、丹書鐵券這類東西的影子都沒見過。
這便是文人與武將的區別嗎?
也太大了吧!
難以置信的接過詔書,細細的看了幾遍,確認無誤之後,他們才不得不接受了皇帝寧願再派個文人過來指揮,都不願把軍權交給柏弓良的事實。
苦笑一聲,柏弓良將詔書交還給童啟,坦言道。
「童山長我自然是相信的,我手下的所有將領與士兵,也皆可以聽從童山長的號令。可恕我直言,這支大軍的主將領並非是我,而是徐將軍,若您想要全權接管的話,只怕……還要經過他與王常侍的同意。」
恩,這倆人他知道。
一個是如今六皇子的親舅舅,一個是聖上身邊的老紅人。
若沒有他們天衣無縫的配合,只怕北方這幾個州城丟的也沒那麼快。
童啟不耐的嘆了一聲,煩躁的擺擺手,道,「先不必理會他們,我來訪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他們若想見我,遲早會自己找過來。我剛從京都過來,那裡被耶律修哥率領的三萬大軍層層包圍……」
「什麼?三萬人?」
在場幾個將領當即面色大變,起身便想要前往救援,被童啟連忙攔住。
「先別急,我話還沒說完。雖如此,但好在軍器監的楊舟萬和六……和岳灼華岳姑娘一同守著,如今暫且沒有太大的危險,危機已暫解。」
眾人這才長鬆一口氣,又坐了回去。
「我一路北上,沿途見到不少老百姓流離失所,聽聞薊州、涿州、瀛洲皆已被占據,所以想問問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那幾大州城,還有奪回來的可能嗎?」
幾人面面相覷,皆沒有作答。
他們本以為,童啟既然是為了談判而來,那首先圖的便是和,誰料想問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州城奪回來的可能?幾個人紛紛振奮了精神,試探道。
「童山長這意思是……」
「我覺得,我們可以先熟悉一下軍營目前的情況,然後從整頓人心與軍紀開始。」
他摸摸下巴,平靜的表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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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左右,營角的號角率先響起,不少士兵們紛紛起床,往校場跑去。
當然,也有那閒散,吊兒郎當的。
慢悠悠的穿著衣服往那裡盪。
劉狗蛋便是這麼一位。
他已經是軍中的老油條了,一手啃著饅頭,一手耷拉著腳上的鞋子,大聲嘲笑道,「急什麼,反正徐將軍每一次叫咱們,也就是充充個樣子罷了,有什麼可跑的,真到了那裡,說兩句話也就散了。你們跑那麼快,難不成還真想要上戰場啊?」
周圍聽到這話,頓時冷靜幾分,猶豫的放緩了腳步。
劉狗蛋得意不已。
他自認從小就是村里最聰明的一個。雖沒讀過幾頁書,可卻能將士紳的兒子耍的團團轉。家裡貧窮,養不起多餘的人,聽聞朝廷徵兵,能填飽肚子,他便依然決然的入了營。
每次訓練混在隊伍的最後方,打仗衝鋒便任由其他人往前,自己則慢悠悠在後面渾水摸魚。
靠著這法子,他已經存活了三四年之久。
越來越熟練。
管他主將是誰,打的是契丹還是西夏,只要臉皮厚撐的久,有什麼區別呢?
可今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校場裡,微風颯颯,軍旗插在牆上,迎風飄揚,主台上站著的並非徐將軍與那個太監,而是一個相貌極其清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