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裡面,卻裝潢的與現代教室沒有任何分別。
大大的黑板緊貼在前後牆面上,一排排木製桌椅擺放整齊,透明的玻璃窗,耀眼的白熾燈,一瞬間,讓童啟誤以為自己還在現代。
「什麼鬼?你這裝的和我們高中教室也太像了吧?」
「這就是你們的高中教室。」系統幽幽答道,「我們的規定是一切獎勵不得超出當前位面的科技水平,所以綁定的時候我自動匹配了你腦海里關於書院的信息設定。」
可誰能想到,宿主竟意外穿了?
這下好了,直接陰差陽錯,成了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模樣。
童啟忍不住心裡一樂,他原本還以為系統送的教學樓是那種古代私塾模樣的大平層,頂多三個房間,黑布隆冬,白天都要點燈的樣子,沒想到竟把他熟悉的高中教學樓一比一copy了下來!
別說其他,光這棟建築,就足以讓童啟在整個大奉朝橫著走。
「等會兒,」他突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的事情,「這教學樓……用的是電吧。那這電和水,從哪兒來?」
系統:「自然是由本系統統一提供,但你需要按照本朝物價每月提前準備好水電費清繳才行,不然很有可能停水停電。」
童啟:……
我覺得你不必叫桃李系統了,你可以直接叫周扒皮系統。
簡單的3d圖樣讓童啟對即將展開的書院建設多少安了點心,可究竟如何,還是得等到第二日親眼去看過實際的景色之後,才能知曉。因此,他特意早早的定了個鬧鐘讓系統叫他,然後便上床休息了。
他是睡了,可卻不知自己上午遞出的那幾封帖子,令伊川縣多少人難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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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四方街,東巷。
一位小伙子正站在灶台旁忙碌著,他渾身打滿補丁,一邊舀著水做飯,一邊如饑似渴般的看著放在一旁柴火堆上的書,連衣袖上蹭了一袖子的灰也渾然不覺。
外面報喜的鞭炮聲隱隱傳進屋內,他手上微滯,剛發呆了兩下,聽到旁邊房門打開的聲音,趕忙將書藏在了稻草堆下,拎起柴堆上的斧頭開始劈起柴來,利落的動作,不像書生,倒像是做了幾十年的莊稼人一般。
劈完了柴,吳韌又挑了滿滿三大缸水,餵了兩籠雞,才有空喘口氣用袖子抹去鬢角上的汗。
正屋的門打開,兄長嫂嫂日上三竿,方從屋裡打著哈欠走了出來,首先問了一句:「吳韌,午飯做好了沒有?」
吳韌囁嚅著答:「還沒,可能要等一下……」
「等?」
話還沒說完,對面的嫂嫂已經劈頭蓋腦一頓罵:「好你個憊懶貨,都什麼時辰了午飯還沒煮,你想餓死我們啊,還不快去做?再遲,你今天就別想吃飯了。」
吳韌不敢回嘴,連忙低頭去灶房。
嫂嫂卻叉著腰,不依不饒的對著丈夫指桑罵槐道。
「看看你這廢物弟弟,成天痴心妄想,科考都十年了,一次也沒考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們吳家祖墳冒那個青煙沒有……這麼大把年紀了,媳婦兒媳婦兒娶不著,家家分不出去,簡直就是個拖油瓶,咱們一家子啊,遲早被他拖累的一起睡大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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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強漠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冷笑道:「你懂什麼,考不上,做夢還不許麼,好歹給咱倆當牛做馬倒屎倒尿,就當兒子養著吧,不然回頭到地府,那兩個偏心的老頭子還不知道要怎樣怪罪我呢。」
耳朵里聽著這話,吳韌站在灶房內,默默握緊了拳頭。
吳家很久以前也算是書香世家,可惜祖上犯了事,便沒落了下來,到他這一代,便只剩他這麼一個讀書人,兄長吳強不喜讀書,娶了商人之女,爹娘在世時,還知道裝一下兄弟和睦,可爹娘死後,便突然翻了臉,再也不許他讀書。
美其名曰,不想看見吳韌落榜丟人。
可實際上吳韌十分清楚,兄長這分明就是怕他考上,嫉恨報復。
爹娘死前,明明留下了一大筆遺產給他供養讀書,可喪事辦完,那筆錢卻不翼而飛,哥嫂強勢,占據了父母大半房屋地產,吳韌由此,不得不寄人籬下,靠給兩人做活,勉強生存。
他本想著,這一次科舉能夠改變命運,可萬萬沒想到一個不知名的童啟空降縣案首,愣生生將名次後推了一名——他,又落榜了。
為什麼?
為什麼每次都是自己落榜?
他日日熬夜苦讀,頭懸樑錐刺股,將能讀的書都啃了個遍,卻還是差那一點!難道他真的就這麼沒本事?
吳韌極其不甘,不甘於十年努力付之一炬,不甘於自己飽讀詩書最終卻淪為販夫走卒,更不甘就這樣一輩子被兇惡哥嫂壓得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