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舒紅果那兒得不到任何支持,還是之前的舒苑好,那時候的她很崇拜他,認為他才華橫溢,在崇拜跟仰慕中,他文思如泉。
在公園門口,舒苑把自行車鑰匙拿給陳載,看他彎腰開鎖,邊說:「我跟他就見過那麼幾次,全被你看見了,真的,每次你都能看見。」
小滿忙說:「是的,我作證,爸爸你看到了,媽媽根本就沒要那畫冊,媽媽不可能要沈盼爸爸的東西。」
陳載站直身體,把鑰匙又遞還給舒苑,踢開自行車支架,又彎腰把小滿抱到橫樑上,說:「要不剩下的錢不用他還了。」
在他看來,不搭理沈忠誠最好。
舒苑可不樂意,立刻提高音量:「你可真大方,為啥不用他還錢,我一年的工資呢,他必須得還。」
小滿同樣不解:「爸爸,為啥不用他還,他花了別人的錢就得還。」
舒苑想了又想,大概能猜出陳載為啥說不用還錢,笑出聲來,愉快地走在父子倆身邊。
可陳載又開口:「不是借款,這錢他可以不還。」
舒苑說:「可是他有自尊心,有了錢會還。」
陳載推著自行車往前走,稜角分明的薄唇緊抿,不再說話。
晚上,等陳載坐到床邊換睡衣,舒苑問:「你都看見好幾次了,應該相信我跟沈忠誠沒瓜葛了吧。」
她覺得挺好,省得她解釋。
陳載回答:「嗯。」
就一個字,舒苑從中都判斷不出來他的真是想法,這次她才不會陷入陳載是大度還是冷漠的糾結中,問道:「你要是正常結婚的話,想找啥樣的姑娘?」
陳載伸長臂關了燈,在黑暗中繼續邊系扣子邊說:「沒想過。」
之前舒苑強勢闖入他的生活,然後又跑了,他不可能考慮這個問題,聽舒苑說你現在該問我了,他只好問了一句。
舒苑側身朝向他說:「就你這樣的吧。」
陳載突然覺得空氣變得稀薄,他不該問,不該給舒苑拿他尋開心的機會。
沉默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你能不能對你說的話負責?」
必須提高警惕,舒苑不會負責!
聽出他聲音緊繃,舒苑笑道:「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不信。」陳載躺下,跟平常一樣,板正,規矩。
「你都不信,我負什麼責,除非你信。」舒苑聲音帶笑。
黑暗中,陳載薄唇緊抿,有沒有人能管管舒苑!她總逗他玩兒!
他想給她記在本子上,說不定他會一併算帳。
——
蹭完晚飯剛想回家,門口有人敲門,舒苑順手打開房門,看門口站著兩大一小,那倆大人黑瘦滄桑,舒苑正分辨來人是誰時,小滿已經通過大人腿縫發現小孩的身影,驚喜地喊:「娣來。」
被倆大人緊緊牽著手,藏在他們身後羞澀又侷促的小姑娘同樣歡喜出聲:「小滿。」
「娣來。」
「小滿。」
倆小孩的激動、喜悅之情很難用文字描述。
不用再辨認,倆大人肯定是娣來父母,本來是正值大好年華的中年人,結果都穿著破爛,黑黢黢的滿面皺紋風霜,乍一看像是四五十歲的。
見到小滿,怯懦的小姑娘瞅著活泛多了,趕緊伸出手,兩人的小手很快緊緊握在一起。
「我現在不叫娣來,我叫邵蘭傑。」小姑娘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小滿,小滿是她的福星,把她找到爸媽。
小滿哇了一聲,小心臟被喜悅塞滿:「你還真是邵蘭傑。」
邵蘭傑聲音清脆:「多虧你媽給我爸媽寫信,我們是來感謝你們的。」
小滿大眼圓睜,慶幸地說:「還好我們沒有忽視這個線索。」
他媽媽真善良,積極參與,終於幫娣來找到親生父母。
他媽把他從小河生產隊帶出來,他的朋友也回來啦。
孟曉棠把手中的東西遞過來,說兩罐麥乳精還有給小滿買的衣服作為感謝,她說:「多謝你給我們寫信,還有之前你去接小滿,才把蘭傑解救出來,反正就是多虧了你跟小滿,我們仨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才好。」
邵蘭傑穿著嶄新的裙子,可是夫妻倆的衣服都有補丁,經濟狀況一定很窘迫,舒苑堅決不肯收,推讓好一會兒才開始說話。
孟曉棠說:「公安跟我們說,他們一直在調查,人販子說邵蘭傑不是自己走丟的,是一對老夫妻賣給他們的,說是自家孫女,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