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霞聽得血壓飆升,衝上去想跟唐素鳳理論,被舒苑拉住,她擋在李紅霞前面,平靜開口:「二嬸,既然說到下鄉報名,你一個外人有資格給我報名?你憑啥給我報名?你不過就是勾結在街道辦工作的表姐,才給我報了名。」
報了名之后街道辦就催著出發,當時的情況下,舒苑只能捲鋪蓋儘快去鄉下。
面對質問,唐素鳳胡攪蠻纏:「外人?我是你親二嬸,你說我是外人?要不是我給你報名,你能嫁給陳載,你最多在廠里找個工人!我聽到你一句謝謝了嗎。」
她沒想到把舒苑搞到鄉下倒是給她做了嫁衣,這讓她很不甘心。
舒苑嗤笑:「我在大冬天砍樹,手腳都長凍瘡的時候真應該感謝你們一家子,二叔怎麼沒來,剛好說說這事兒,你們是不是欠我啥東西?」
唐素鳳橫眉立眼:「欠你啥?」
舒苑加重語氣:「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工作!」
聽到工作二字,舒荷朝舒紅果哼了一聲,說:「我這就去找二叔。」
李紅霞聽舒苑伶牙俐齒心情舒暢,舒大慶死後,她們娘幾個面臨很多閒言碎語,現在終於不用她當主力,舒苑可以獨擋一面。
唐素鳳聽舒苑提到工作,短暫地心虛了一下,不過她肯定要把蠻不講理堅持到底。
她理直氣壯地說:「不就是你爸的工作嗎,你二叔是他親弟弟,你是他親閨女,不能讓親弟弟頂班?他們兄弟才是相依為命的好吧,你爸最關心的人就是你二叔。」
李紅霞聽到這話氣得牙痒痒,啐道:「你胡說八道,她爸臨終遺言是讓舒苑頂班,他說讓老二頂班了嗎?」
她覺得私自給舒苑報名下鄉,還有搶了工作這些事已經過去多年,再舊事重提也沒啥用,本來不想再提,但既然這家人上門挑釁,舒苑又開了頭,那不防翻翻舊帳。
舒苑扶著李紅霞的胳膊說:「媽,省點口舌,等我二叔來了再說,應該把曹強也叫來。」
唐素鳳母女很是納悶,她們上門本來是要討伐沒請他們去參加婚禮的,怎麼就突然變成了說工作?
舒苑母女不知道吃錯了啥藥,今天火力有點強啊。
舒苹很快就把舒二慶叫了過來,唐素鳳那叫一個委屈,上來就一頓抱怨,李紅霞可不慣著她,兩人一頓唇槍舌劍。
舒二慶縮著脖子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裝成個老好人,舒苑瞅了他幾眼,開口:「二叔,你頂了我爸的班,你的工作可是給了曹強,你們家搶了我的工作,給曹強搞了個工作是吧,你的繼子跟我爸有啥關係!你對的起我爸嗎?」
舒二慶像鵪鶉一樣縮頭看向他的婆娘,在對方頻頻擠眉弄眼示意下,訥訥開口:「舒苑,我是你爸親弟,工作給親弟也很合理。」
舒苑嗤了一聲:「我爸去世前說把工作留給我,可沒說留給你,我爸要是知道你們合夥搶了我的工作給你繼子,還把我搞到鄉下去,棺材板都壓不住,二叔,你不心虛?你能睡得著覺?我爸沒回來找你嗎?」
舒二慶黑著臉,一時找不到話反駁,唐素鳳恨他嘴笨舌拙,又要自己出頭,恨恨地踢了椅子腿一腳,接著強詞奪理:「舒苑我還是那句話,你能找到好對象全是我給你報名下鄉的功勞,都多少年過去了,你現在不是有工作了嗎,還提那些事兒幹啥?你這是存心找不痛快。」
當年吃啞巴虧就能痛快麼!
舒苑盯著唐素鳳,唇角揚起:「二嬸,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鄉下差點被洪水淹死,也是你的功勞吧。」
唐素鳳一怔,突然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李紅霞愣住,聲音都帶著顫音:「舒苑,你說啥,你差點被淹死?」
舒苑拉著李紅霞的手臂安撫她:「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她並不想打嘴仗,這兩個人再不講理再不要臉,她也要提出訴求:「你們有了工作,曹強順利找了對象結婚,拿了六七年工資,我在幹啥,我在種地,我現在要求你們把工作還給我,另外給我賠償,八百,一分不能少。」
唐素鳳愕然,腦子短路一會兒後立刻嚷嚷起來:「你說啥?工作還給你?」
她們本來是上門問罪的,怎麼就說到讓還工作?
舒二慶被他婆娘的語氣嚇到,渾身一震又縮了縮身體,遲鈍地開口:「舒苑不是有班上了嘛,還提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幹啥。」
剛才聽舒苑說差點淹死,李紅霞先是難過,之後火氣蹭蹭往外冒,指著舒二慶的鼻子:「你們搶了工作,舒苑只能下鄉,回來後待業一年多,必須把工作還回來,要不我就去找廠領導。」
舒苑的語氣平靜得多:「二嬸,你有個好表哥,那些年誰都沒有他風光,你是通過你表哥跟表妹把我工作搶走的吧,不過你表哥現在調任閒職了吧。」
唐素鳳瞠目結舌:「……」
李紅霞氣憤難平:「舒二慶,看著你哥遺像,你表態,把工作還回來。」
舒荷終於插上嘴:「工作還回來,要不我爸半夜回來找你算帳。」
倆人肯定不會表態,舒苑這邊肯定要給他們留些思考時間,這倆人走出樓門口,唐素鳳對舒二慶又捶又打,恨他說話不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