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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來,臥室仍舊是昏暗的,讓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在朦朧的光景中看見半坐在身旁的人,睡眼惺忪地問道:「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顧衍的聲音聽起來很清醒。
她哦了聲,身體下意識地挨近他,卻在察覺到身體傳來的陌生酸痛感時瞬間頓住。顧衍將手機放下,再次滑入被中,輕輕吻著她的耳朵:「怎麼了?難受?」
沈歲寧將腦袋埋到他的身前,本想說還好,在挨到他身前的衣料時改了口:「為什麼你給自己穿了衣服,沒給我穿?」
顧衍輕笑了聲:「因為我早上起來了,你沒起來。」
她又哦了聲,好半天才回了句:「怪誰?」
他很坦然地應聲:「怪我。」
沈歲寧哼了兩聲,沒理會他這毫無誠意的話。
「渴了嗎?」他忽然在她耳邊問道。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她忽然就覺得喉嚨發乾:「渴……」
話落,他很快拿來水杯,很自然地將杯口抵在她的唇邊。
直到一杯水下肚,她才覺得滿足,抬頭,剛想說些什麼,唇瓣忽然就被人壓住了。顧衍一手托住她的脖子,一手將自己早起穿好的衣服再次脫去。
這個上午,沈歲寧非常深刻地體會到積壓了多年欲/望的男人有多麼可怕。昨晚到現在,他的精力就像是揮霍不完似的……
到最後,她忍不住嘟囔:「我很難想像,你前十幾年到底都是怎麼度過的?」
怎麼就能……
這麼的……
如狼似虎……
顧衍用手輕撫著她的脊背,難掩笑意:「我也不知道。」
沈歲寧在這時後知後覺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他們認識的時候,顧衍已經二十多了,她只知他那時沒有女朋友,但之前……
他從來都沒交代過。
可是,這個時候才來問,是不是有點兒太遲了。就算有的話,那也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來問多少像翻舊帳了。
顧衍輕易看出她此刻的糾結,將她散落在臉頰的頭髮勾到耳後:「想到什麼了,表情這麼嚴肅?」
她抿著唇,糾結了一會兒,抬起頭,有些彆扭地開口:「那個……你之前,有沒有……」
他笑,明知故問:「有沒有什麼?」
「就是……」她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手無意識地緊抓著他的手臂,「有沒有跟別人……」
顧衍抬手,輕捏著她臉頰肉,調笑道:「怎麼?現在才想起來要翻舊帳嗎?」
「才沒有!就是好奇。」沈歲寧被他說得耳熱,有些鬱悶地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我都還沒回答,怎麼就生氣了?」顧衍忍不住笑,「要是我說有,你是不是要將戒指摘掉扔在我身上?」
想知道的是她,聽了難受的人也是她,就不該問這樣的問題。
沈歲寧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搖頭:「不想知道了,歸零歸零!就當我從來沒問過,你也沒回答過。」
身後再次覆上熱源,顧衍將她捂住耳朵的手拉下,湊到她耳邊說:「歸不了零怎麼辦?因為本來就沒有這些事。」
「難道你覺得我昨晚很熟練?」
她的臉唰的一下漲得通紅,開始在腦中回憶昨晚的細節。剛開始的時候……其實兩人都有些手足無措,完全就是憑藉本能。
「那你在我之前……也沒有過女朋友嗎?」
「很遺憾,母胎單身。」他將她摟進懷裡,一下一下地啄吻著她的耳廓。
她在這樣細微的親吻中,感覺心口砰砰直跳著。這個答案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他這樣的人,在學生時代應該很受女生的歡迎才對,居然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顧衍解釋:「上學的時候一直很忙,根本想不到戀愛這件事。」
如果沒有再次遇見她,沒有成為她名義上的哥哥,沒有知曉她的那些脆弱,沒有在無數個日夜因為心疼她而不自覺地想要靠近。顧衍想,自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跟人戀愛。
可偏偏就是再次遇上了,偏偏就是愛上了。
「寧寧,是不是忘記我昨晚說過的話了?」他忽然問。
沈歲寧疑惑地抬起頭:「什麼?」
「我昨晚說……」他刻意頓了下,「其實我們很早之前就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