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唯諾諾道:「將軍今日似乎不在帳中。」
「他去哪了?」元澈剛鬆懈一點的心弦又提了起來:「你們營帳還有哪些將軍在?告訴我!」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最熟悉的戚辰不在,其他人手裡能給他借兵麼?
「趙將軍在!」小兵連忙道:「小的這就去稟告?」
「快去!」元澈一揮手,眉心忍不住皺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位有些大腹便便的將領隨小兵來到見客廳,他咬了一管菸斗,沒穿披掛,外袍松鬆散散的披著,和渾身緊繃的少年簡直是兩個極端。
「世子有何事?」將領毫不客氣地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張嘴吐出一個煙圈。
「將軍可聽見了內城鐘聲?」元澈指向京城。
將領懶散道:「自是有所耳聞,但世子不找禁軍,找末將何干?」
京城只在年關這樣的重要節日敲鐘,鮮少在其他時候敲響,除非城裡出了什麼事。
少年繃起那張略帶稚氣的臉,道:「將軍莫問,依鐘聲行事便是,速點五千人馬與我回京馳援。」
「五千?」將領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不但不動身,反而往後一靠。
他攤手道:「我的人馬可不是吃素的,怕能把內城掀個底朝天。世子三言兩語就想借走,若出了事,末將哪能擔待?世子不妨說說,城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行,長話短說。」元澈按捺住內心焦躁,加快語速道:「今早內城生變,北城門被破,叛軍疑似已入宮城,陛下危在旦夕。如今三公主急需助力,我欲借兵救駕,你肯是不肯?」
將領愣了一下,眯起眼睛:「事情真有世子說的那麼嚴重?」
他聽見了鐘聲不假,可好端端的,北城門哪裡多出一支叛軍?
可別是這小兒見事生亂,想趁機耍一耍他等,要知道帶兵入城是件慎之又慎的事,稍不注意就會掉了腦袋,他豈能聽這小兒一面之詞?
念此,將領眼睛一翻,斜眼審視元澈幾眼,琢磨著怎麼把他打發走。
元澈一看他目光就知他不信自己,馬上摸出陸璇璣的印綬,鄭重其事道:「公主鳳印在此,命趙將軍即刻遣兵救援,不得有誤。方才一席話中,若有半句虛言,本世子自當領罪!」
對面的人卻壓根不接印綬。
「陛下怪罪下來,世子還能如這般所說?」
將領咬著菸斗,深深抽了一口,並不說借兵之類的話,只道:「世子擔得起,末將擔不起,世子——請回吧。」
他手一伸,再也不正眼瞧人,高聲道:「送客!」
元澈按住他的手,皺眉道:「且慢!」
少年收緊手指,一字一頓道:「火燒眉毛的事,本世子何必說笑?縱使將軍不信,也該與本世子親自走一遭,看看我說的是否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