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大火,只是今夜,少年的目光不再為他停留了。
……
城西,密莊。
紫袍青年端坐上首,垂眸看向面前押上來的十餘個血肉模糊的人形。
「都在這裡了?」他問。
侍衛應聲,羞愧道:「已經上過刑了,只是他們嘴太嚴,什麼都撬不出來。」
裴懷虛淡淡道:「撬不出來便罷了,他們本也不知道什麼。」
「那……動手?」侍衛遲疑道。
青年頷首,眸色分外寒涼:「推出去,每隔半柱香斬一個。」
十餘個重傷欲死的大漢被拖了出去,排成一字,院中點起短香。
侍衛抽出長刀,正要下刀,一個大漢突然抬頭,用盡全力啐了一口:「你們夏國人算什麼好漢!一群柔弱小娘皮,等著我大涼哈勒把你們國度踏平吧!」
裴懷虛起身從台階上下來,負手走到他面前,笑笑道:「可惜,你們的哈勒再過會兒也要下去了。」
他微微提高聲音,道:「本官說得對麼?烏恩其。」
遠處林風簌簌,無人回應。
裴懷虛做了個手勢,侍衛揮動刀刃,「唰」地一聲,人頭滾落在地。
一行人依言等了半柱香,裴懷虛抬起下巴,刀刃再落。
幾刻鐘時間,院中殺了個人頭滾滾,血水橫流,淌過皂靴腳底,一時間血腥氣濃到刺鼻。
殺到最後兩個時,不速之客終於沉不住氣,樹梢發出一聲輕響。
裴懷虛抬眸:「來者是客,涼國太子不妨下來坐坐?」
風裡似乎隱隱傳來一聲冷笑:「你殺這些人,就是想激我落入你設好的陷阱里。」
「你不出來,本官照樣有法子對付你。」
裴懷虛語調平緩,卻泄出一絲殺氣:「還是活、剮。」
藏在林間的人哈哈大笑:「我還以為裴大人當真修身養性,一心只顧著和哈度葉卿卿我我呢……怎麼,哈度葉經不住折騰,沒澆滅你的火氣?」
「沿路刺殺不成,又意圖和陸九淵聯手,只為置他於死地。」
裴懷虛眼皮也沒抬一下,冷冷道:「憑你也配肖想他做王妃?」
「所以說,你是個麻煩。」烏恩其暗中搭上了弓:「陸九淵也是。」
話音未落,一箭破空而來!
侍衛早有警惕,幾人立刻擋在裴懷虛面前,另有人朝著射出長箭的樹林攻去,很快響起桌球打鬥聲。院牆翻進數名異族戰士,和裴懷虛身邊的侍衛戰在一處。
他們本想趁著裴懷虛剛進城放鬆警惕的時刻進行暗殺,熟料這個狡猾的大夏人早已察覺,故意調開侍衛,佯裝鬆懈。
等他們察覺到上鉤時,已經晚了。
潛進來的死士們被一網打盡,還有不少弟兄也落在了敵人手中,變成如今地上滾落的人頭。
異族戰士們殺紅了眼,混亂之間,地上唯二的兩個活口被人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