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虛摸了摸他的臉:「你和某一起去。」
「那還不如去軍營呢。」少年嘟囔:「糧草送到是喜事,該和將士同樂才對。」
他剛來丹州那晚也被安排過接風宴,但對著丹州太守那張臉,他委實沒吃下幾口。
裴懷虛思忖了一下,道:「既然如此,某這便吩咐下去。」
他把文書疊起來,推開門對門外守候的侍衛說了幾句,回房整理元澈蓋過的被褥。
少年無所事事,拿起他剛才看了一半的文書翻了翻:「加強蕪州城防事宜?」
裴懷虛道:「正好,殿下看看還有哪些不足之處?」
「我哪看得出來?」
元澈撓撓頭,見他用帶著期許的目光看過來,只好努力回想了一下穿越前見過的安保工作。
「好吧,我覺得城邊可以設立一個值守小屋,讓領導……咳,每個部門的長官每月輪流值守,就叫部門長官責任制,你覺得如何?」
裴懷虛挑了挑眉:「倒是新奇,還有麼?」
元澈覺得他說起公事,面相都變了,不像男朋友,倒像學院裡那個最愛提問的院長。
「沒了!」
少年把頭搖得飛快,努力驅趕詭異的錯覺。
裴懷虛把他的提議隨手記下,又給他挑起了赴宴的衣裳。
元澈覺得他今天好像特別有耐心,一件件顏色鮮亮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來比去。他沒看出區別,裴懷虛卻挑剔得很,件件不滿意。
挑到最後,竟給他挑了一件他往常極少穿的石青色長袍,外頭搭深色披風。
「我不喜歡這件。」元澈撇了撇嘴。
這種顏色往黑夜裡一丟,估計連影子都找不到。
「這件好。」裴懷虛笑笑,桃花眼眯起:「不起眼,正好。」
少年扯下衣服的手頓了頓。
他一邊眉毛挑起:「你要我穿得不起眼,然後自己花枝招展嗎?丹州城有你的相好?」
說著說著,少年就忍不住發散起來:「哼,我就知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馳……」
他大聲道:「你肯定是覺得我這些日子憔悴了,不合你意了,要去尋找新一春!」
「殿下。」
裴懷虛被他這話弄得哭笑不得:「某何來相好?不是只有殿下一人麼?」
「你還想有兩個人?」元澈胡攪蠻纏道:「好啊裴懷虛,你要是敢找兩個,我就找三個!不,五個!」
裴懷虛嘆氣:「哪五個?給某說說。」
小世子轉身屏風後換衣服,忿忿丟下一句:「不要你管。」
一陣窸窣過後,他從屏風後出來。
俗話雖說人靠衣裝,但少年眉眼澄澈乾淨,深色衣裳竟也不顯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