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翻身起來,給自己套上外衫。
裴懷虛微微側過身子,半睜著桃花眸看他:「難得不賴床,打算去做何事?」
元澈不好意思說被噩夢嚇醒了,摸了摸鼻子,道:「啊,就是突然好想吃包子啊——我去問問有沒有包子!」
少年做什麼事都風風火火的,把馬尾高高一束,整理好外袍就往外走。
裴懷虛輕輕搖頭:「別走太遠。」
此行在蕪州待了五日。
等把他們一行人送走時,元澈隱隱約約看到太守府官員們幾乎要喜極而泣。
外面再度變成山景,他百無聊賴地撥弄簾上穗子,問:「下一個州府也要待這麼久嗎?」
裴懷虛道:「會更久。」
「為什麼?」元澈不解地問。
「某此番出京巡查的消息並未放出,蕪州並無防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這底下終究是官官相護。」青年眸色幽微:「越到後頭,那些州府越是準備周全,不會再有如此輕鬆的時候。」
元澈有些糾結,試探道:「要不,咱倆兵分兩路?」
裴懷虛過手的事,他一竅不通,但任務總得完成。
裴懷虛拍了拍他的手,寬慰道:「若是鄭伯侯之事,殿下不必擔心。」
他輕飄飄搭配:「此人藏到了何處,某大抵知曉。」
「可……」
裴懷虛含笑,語氣卻慎重了幾分:「一路恐生風波,殿下還是待在某身邊的好。」
——到底是誰陪誰出差啊?
元澈張嘴欲言,裴懷虛嫻熟地捻起糕點,遞到他嘴邊。
少年就著他的手叼走糕點,懶懶躺了回去。
其實不需裴懷虛特別說明,他也感覺到了。
自打從蕪州離開後,後背就有一種被窺伺的錯覺。
是皇后?還是蕪州太守?又或者,是其他人?
……
丹州城外五百里,軍營。
「王,飛鷹截獲了一隻信鴿!」
深膚色的戰士掀開厚重的氈子,大步走了進來。
營帳中間,容貌凌厲深邃的異族男子抬眸淡淡瞥了一眼,將掙扎的信鴿接過。
他取下信鴿腿上的小箋,展開來看,上面赫然是大夏文字。
掃了幾眼,烏恩其忽然哈哈大笑:「蘇涅,傳我的令,明日準備反攻!」
戰士聽到此言,立刻振奮起來,摩拳擦掌道:「咱們終於不用退讓了!是夏國又要換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