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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後宮。
脫簪待罪的華服女人已在神龕前坐了一天。
宮女擔憂道:「娘娘,您已一日沒進食了,陛下要是知曉,定會擔心的。」
「一日算得了什麼?」皇后笑了笑,臉上滿是漠然:「莫說一日,就算本宮絕食而死,他也不會擔心,更有甚者,和那妖精一起拍手稱快呢。」
皇帝真是糊塗了,復寵異族棄妃,親手廢黜長子的太子之位,向初入朝堂的陸璇璣手下塞人……一樁又一樁的事,讓她看不懂曾經的枕邊人在想什麼。
天樞可是他的嫡長子,自小當做儲君教養,出落優秀,如今不過稍許誤入歧途,皇帝竟一刻也容不下了。
鎮南王那孩子當真不識抬舉,從了天樞有何不好?待天樞即位,即便不是君後,也是貴君,何其尊崇。
一個從邊關回來的世子,真以為自己有拒絕太子的權利?
皇后臉色陰沉,佛珠轉得越來越緩慢,宮女大氣也不敢出。
過了半晌,她才淡淡吩咐:「派人把庫房那盒三百年份的靈芝送去璋王府,告訴樞兒,沉住氣,不久定會時來運轉。」
皇帝忌憚她們母子,可也不是個蠢人。待回過味來,必定重新將天樞復歸原位。
倒是鎮南王世子,這次可算徹底得罪了她。
「等等,五王爺回京了麼?」
宮女道:「約莫過兩日才到。」
「讓他不必著急回來。」皇后眯了眯眼:「本宮聽說,中書令離京,倒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宮女訝然道:「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冷笑:「既然他要與我母子作對,不妨下去陪他那短命鬼的娘。鎮南王世子那處,先別急著動,本宮留著還有用。」
宮女藏起驚訝,深深低頭:「是,奴婢知曉了。」
……
面對少年的陰陽怪氣,裴懷虛一笑,不溫不火道:「倒不如殿下瞞的事情大。」
元澈扁嘴,大聲抱怨:「我都主動理你了,你還要怎麼樣!」
他抱臂坐得遠了些:「我這兒廟小,容不得大佛,還是請中書令大人另謀高就罷。」
裴懷虛貼近幾分,道:「殿下不信某的能力?」
「我可沒帶主簿。」元澈斜眼覷他:「再說,這一路也不需要寫什麼策論,倒需要整理雜務,撰寫一路見聞奏疏,整理成冊,過手親王府書信……事情可多了。」
裴懷虛勾唇道:「這有何難。」
元澈道:「你一個人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