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可幾個月以來,也不知元澈給太子和皇帝灌了什麼迷魂藥,竟青眼有加,在京城越發炙手可熱,叫他好生眼紅。
一條邊關土狗,也值得二皇子和大哥忌憚?
尹椴越想越不甘心,仗著秋獵這個光明正大的機會,緊緊黏上了元澈。
不論少年盯上哪只獵物,他總要搶先一步,因騎射水平尚可,幾乎都能搶到。
同時他也看了出來,鎮南王世子不擅騎射,水平低劣得如家中十歲幼弟,心中不由舒坦幾分。
——鎮南王的兒子不過如此。
元澈瞧上多少,他就搶了多少。
眼見排名越來越低,計數官安慰道:「世子不必沮喪……」
場外因素干擾,只能算少年運氣太差。
但他的話還未說完,卻見元澈已再度舉起了弓。
眼神灼灼,不見分毫泄氣。
「再來!」
不就是個人頭狗嗎?他才不怕!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中,少年以恐怖的速度開始進步。
不僅準頭提升,一次比一次準確地命中了飛奔的獵物,還學會了聲東擊西。
尹椴搶先,總被他打偏箭矢的方向;尹椴張弓,對方卻不過虛晃一槍;尹椴正要收手,可少年立刻出手,一箭恰中某隻獐子。
又是一隻野兔竄出。
原本難以分辨的灰色輪廓落入少年眼中,化為簡潔的軌跡。
元澈已陷入極其專注的境界,野兔下一瞬會至何處,蜷縮還是伸展,都變成一幅幅清晰的畫面,逃不過他的預判。
搭箭,扣弦,開弓——
「中了!」
計數官忍不住歡呼起來。
尹椴氣得臉色漲紅,一把扔掉長弓:「不獵了!」
不知不覺,居然成了這個鄉巴佬的陪練。
眼睜睜看他進步就算了,還幾次打掉他的箭,高傲如尹椴怎能咽下這口氣?
當即怒氣沖沖地打馬而而去。
元澈揉了揉發酸的手臂,笑嘻嘻道:「下次再來玩啊!尹侯爺的弟弟!」
靠著競爭對手的壓力,他竟一路擠進了前十名吊車尾。
收穫頗豐,保底積分也有了,元澈心滿意足。
開擺!
他轉頭道:「咱們走吧,回去休息一會兒。」
計數官收起冊子,面帶笑意地應下。
一行人說說笑笑往營帳方向而去,路過東面密林時,元澈隱隱聽見了一聲狗叫。
他好奇道:「有獵犬?」
計數官點點頭:「確有幾隻,殿下若是想要,下官回去借一隻來?」
元澈招貓逗狗的性質來了,方向一轉,道:「不必,我去圍觀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