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口淺黃色燈籠下,裴若今日穿了一襲竹青色對襟長衫,外罩月白紗袍,整個人清新脫俗,眉眼清透,宛如清水芙蓉,對眼睛極度友好。
「裴兄!」
少年慣是愛看美人的,此刻完全挪不開眼,不禁抬手招了招。
裴若含笑頷首,一隻白糰子搶先一步從他身後鑽出,跑出來迎接元澈。
「汪!汪汪!」
小世子驚訝地低頭,通身雪白的小犬在他腳邊繞圈,頗為親人,尾巴搖得十分歡快。
它在元澈腳踝不停打轉,蹭來蹭去,毛髮蓬鬆似蒲公英,蹭飛了許多狗毛。
會心一擊!
少年顧不得進門,蹲下身抱著狠狠揉了一通,把小犬揉得直打滾,又短又圓的耳朵舒服得直抖,露出近似微笑的表情。
手感太好了,元澈rua得起勁,翹起唇角:「裴兄,你也養了狗?」
裴若兩步下了台階,站在少年面前,唇邊漫開一絲笑:「路邊撿的。」
小犬舔著元澈的手心,有些發癢,逗得少年躲了躲。
「取名了麼?」
「叫麋赤。」
「啊?」
原本已想好小狗叫「小白」之類的稱呼,驟然文縐縐的,聽得元澈一愣:「哪兩個字?」
「諸侯麋侯,赤質。」
元澈咂舌:「諸侯?這麼大的名字,裴兄不怕被彈劾麼?」
裴若微笑依舊,眸底划過一絲冷意:「不會的。」
如今朝堂敢彈劾他的人不多,老御史算一個,過了今日,恐怕也該消失了。
他沒有解釋,輕輕拍手,小犬打個滾站起來,將少年引入府內。
今日設宴在後院,過了月洞門,竹影搖曳,院中已擺好桌椅,點了清涼避穢的香料,小池中蓮花亭亭玉立,只等客人入座。
「好生雅致。」
元澈跟著走進來,環顧一圈,不覺有些奇怪。
院中似乎雖有住過的痕跡,卻不太多,四處冷冷清清,也不見家中有其他人。
裴兄一個人住麼?他的家人呢?
少年想起什麼,轉身把秋空喚上前來:「對了,這是我為裴兄準備的禮物。」
秋空奉上一對精美的白玉玦,模樣成色都極好,像是特意去古玩市場挑來的精品。
裴若笑了笑,輕聲道:「你對其他人也是這般?」
聲音太輕,少年沒聽清楚,下意識道:「嗯?」
「沒什麼。」裴若和顏悅色地吩咐:「海德,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