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正要拼命拒絕,忽見青年眸中笑意促狹,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被逗弄了。
「?你這人真不地道。」
少年哼哼了幾句,又道:「你可不知,那日還有人想強買那間食肆,幸好被我擋下,否則,咱倆往後就沒口福了。」
他邀功似的挑起眉毛,得意的小模樣愈發可愛。
想起海德稟告之事,裴若唇角微翹,道:「說來聽聽。」
少年笑意盈盈地湊了過去。
……
未時將過,行宮的端午宴終於結束了。
皇帝早在午後便精力不濟,擺駕回宮。陸天樞身為太子,自然要替其招待賓客,安撫百官,席間觥籌交錯,賓客盡歡,也因此飲了不少,太陽穴微微發脹。
回宮路上,陸天樞微眯著眼小憩,卻總有幾分心煩意亂。
他掀開帘子透氣,隨意一瞥,竟在不遠處看見兩道眼熟的身影。
陸天樞微怔,隨後眯起眼睛,確認二人的身份。
那是……元弟和裴相?
陸天樞皺起眉。
元弟不是身體不適先行回府了麼?
他本想挽留,少年咳得撕心裂肺,活像下一刻就要氣絕身亡。
還有裴相,昨日朝父皇遞摺子悼念亡母,今日便與元弟在街上廝混,是個什麼道理?
他面色微沉,開口道:「停轎,本宮另有要事,你等先行回宮。」
宮人不明所以,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太子轎攆半路改道,跟在後面的轎子立刻察覺到了蹊蹺。
轎中,男人聽了宮人稟報,命令道:「跟上去,看看本宮的好皇兄要做些什麼?」
兩頂轎子一前一後拐彎,停在了僻靜街角。
陸天樞知曉皇弟的轎子在後頭跟著,也知道自家弟弟不是個省油的燈,便沒有客氣。
他自顧自地在路邊茶水攤坐下,這裡來來往往的人不少,附近還有幾間食肆與小攤,宮人馬上以袖子擦了擦桌面,取出茶具,怕殿下吃了外面不乾淨的茶水,卻被陸天樞制止了。
氣質華貴的青年看向店家,溫和道:「一碗清茶即可。」
緊鄰著他的一桌也坐下一位男子,面容與青年有五分相似,嗓音低沉,故意唱反調:「來碗濃茶,越濃越好。」
二人看起來都非富即貴,店家不敢怠慢,連忙轉身泡茶。
陸天權挑釁似的看了看鄰桌的人,卻見陸天樞並未在意他的動靜,而是時不時瞟過街巷另一邊。
他順著方向望去,眼神一凝,半晌冷笑起來:「裴相?有意思。」
鎮南王世子什麼時候攀上了裴懷虛這棵大樹?
看不出來,此人野心夠大。
他敲了敲桌子,使喚侍衛道:「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別被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