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老奴見他衣擺被蹭上了泥水,語氣發緊,「這小東西不是故意的,還請大人恕罪。」
他掏出帕子想擦掉泥點,熟料,裴懷虛抬了抬手。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小狗也盯著他,圓滾滾的眼睛垂著,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這雙眼睛與記憶里某雙眼睛重合了起來。
些許時日不見,仍鮮活明媚。
過了許久,裴懷虛才輕聲吩咐:「海德。」
海德垂頭靜聽吩咐。
「抱起來,帶進去。」
第025章 線索
靈官像後,二人身形深深陷在陰影里。
陸九淵看著蹲在腳下的少年,後背離開冰冷的石壁,半蹲下來,揚眉道:「說完了?」
元澈抬頭,又小又白的臉上很是無辜。
「既然說完了,便輪到本王說了。這幾日身體可還有不適?」
詫異於他還會關心自己,元澈如實道:「早已無事了。」
「最好是這樣。」陸九淵笑得涼絲絲的,翡翠眸中也漾著似真似假的惱意:「虧得本王日日懸心,世子竟一刻不肯回頭看看,當真薄情。」
元澈直接忽略了其中各種修飾詞,疑惑道:「你一路跟蹤?」
這是什麼光彩的事嗎?他就敢這樣堂而皇之地說出來。
「你不知?」陸九淵反而理直氣壯。
元澈試探性問:「我……應該知道?」
氣氛沉默了一瞬,陸九淵面色變化幾番,漂亮的眉毛擰成了結,撐著手壓上來。
氣息倏忽接近,元澈立刻往後縮身子,可身後是靈官像,他再如何退,又能退到哪裡去。
被侵占了二人共有的空間,少年可憐地蜷在臂彎與塑像之間,周遭胸膛溫熱,不留一絲空隙,貼緊了他纖細的小臂。幾縷細發散落下來,痒痒地勾過脖頸,近在耳畔的笑聲也被熱氣氤氳得模糊起來。
「世子那晚好生威猛。」
陸九淵尾調上揚,很有幾分陰陽怪氣:「又是奮勇擒賊,又是被戚將軍抱回營帳,連日趕路,忘了本王也情有可原。」
元澈怎敢說當晚系統代打,眼睛一轉,開始胡扯道:「其實……我失憶了。」
陸九淵表情頓住。
「這幾日經過保守治療,找回了部分記憶,對查案沒有影響。」他特地把「部分」兩個字咬得很重,誠懇地看著陸九淵的眼睛,補充道:「你看不出來因為是內傷。」
說著,少年還裝模作樣咳嗽兩聲,表明在堅強地「帶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