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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元澈打著哈欠滾下了床。
地上涼得他一哆嗦,光腳跳了幾下,重新踩回床架上。
「世子爺小心些。」秋空為他穿上足袋:「外頭不比府上,這幾日又是清明,好歹多穿些,莫著涼了回去惹王妃心疼。」
元澈臉滾床柱,強行讓自己清醒一點,含糊答道:「好好好……多穿……真的不能再睡會兒嗎?」
天氣冷的日子離開被窩簡直是一種折磨。
外面淅淅瀝瀝下著小雨,用過朝食,元澈便衣衫齊整地與戚辰去了府衙。
太守今日穿了官服,正式來拜見,幾十個僚屬黑壓壓立在堂前行禮,少年腦子一抽,差點喊出「愛卿免禮平身」。
「殿下。」戚辰看向他,暗示他說詞。
「咳咳。」少年正襟危坐,第一次主事,難免心裡沒底:「本世子奉陛下之命,前來調查宗親供品被劫一案,卷宗可在?且呈上一觀。」
太守早有準備,命讓僚屬送上,自己立在下首,屏息等著人翻看。
元澈迅速過完了一遍,裡面內容與送到皇帝面前的大差不差,只是多了更多細節。
他遞給戚辰:「你也看看。」
戚辰看完和他對視一眼,彼此眸中看見了相同的想法。
寫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寫了。
元澈心裡嘖嘖有聲:「刀刀,你說他們把卷宗做得這麼幹淨,就沒想過太完美也是問題嗎?」
【系統不負責判案。】
「別急著走呀刀刀,我還要靠你翻譯呢。」
元澈強行把它拽回來,逐字逐句翻譯了一遍。
太守垂手靜候,不行於色,主要負責卷宗的長史卻面色微變。
鎮南王世子年紀小,從邊關回來也才將將一年,昭勇將軍又是個武夫,他倆能看得懂卷宗?不過做做樣子罷了。
沒想到,這人真在仔細看卷宗,還看了兩遍。
但他旋即又釋然下來,卷宗有人過手,處處粉飾精緻,莫說看兩遍,就算再看兩百遍也沒有問題。
元澈看完果然沒說什麼,只道:「我要去案發現場看看。」
太守帶他去了城郊,精兵正駐紮在附近,元澈也不怕,騎著馬溜了一圈。
案發地說是臨州,實則是在距臨州城十餘里外的一座野道觀里。
道觀香火凋零,只有一兩個老道長,負責押運貨物的人在這裡休息了一晚,準備第二日啟程。熟料第二日,貨物不翼而飛,人也消失了一個,掘地三尺不見蹤影。
元澈杵在放置貨物的屋檐下,四處踩了踩,若有所思。
戚辰知道他沒查過案,正想上前代勞,卻見少年忽的轉頭問道:「從案發那日起,臨州下過幾場雨?」
太守不知其意,如實道:「五日前下過一場小雨,今日又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