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凜仁逼他要他跟著他回安南,如果他敢忤逆周凜仁,那麼周凜仁就會遷怒鍾家夫妻。
況且,金維澤的出現,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的那些事情。
痛苦可以埋藏在心底,可以遺忘,但快樂不會。
這麼些年,周渡野一直強迫自己忘記母親在世時,他幸福快樂的日子。
因為一旦想起,他就承受不住現實的壓力。
金維澤的話和那本房產證,都讓他感到悲哀。
他想死,想一死百了。
可他還不能死。
如果現在死了,他多對不起前面隱忍蟄伏的十多年。
他只想逃避現實,離開這裡,去一個陌生的環境,應該可以讓他淡忘那些人和事。
一三年的春節,是鍾家最不想回憶卻又銘記在心的春節。
那年春節他們有多快樂,再後來就有多絕望。
買的雞鴨魚肉和牛羊肉被憤怒的村民一搶而空。
甚至家裡的鍋碗瓢盆和被子棉絮都被搬走了。
玻璃被砸碎,門上也被貼滿了詛咒的符紙和污言穢語。
鍾定一直沒回老家,而是把妻兒接回了安南。
他大哥給他打的電話他沒接。
因為他不想幫忙還錢,可是血脈相連,看著至親痛苦滄桑,鍾定也狠不小心。
他率先退步,岳蓉花
的養老他負責。
岳蓉花蒼老了很多,身子骨也不好了,二話沒說兩句就得大口喘氣。
開學的時候,班裡的同學都穿上了新衣服,只有鍾向暖還穿著舊衣裳。
初一下學期那年,鍾向暖幾乎處於半休學狀態。
她的腿傷得很嚴重,每天要去康復中心鍛鍊,而且來家裡要帳的層出不窮,鍾家短短半年,已經搬了五次家了。
要債的會去學校門口攔她,或者是拉橫幅敲鑼打鼓,恨不得昭告天下鍾向暖家欠他們家的錢。
同學議論,身體欠康,鍾向暖也不想去上學了。
一切的軌跡好像回到了上輩子。
因為家裡面的事情和同學的恥笑霸凌,她的成績一落千丈。
周渡野不習慣北方的天氣。
太乾燥了,一點沒有南方的濕潤。
鍾向暖以前還跟他吐槽,說南方太濕了,等以後長大了她要去北方生活,這樣的話就再也不用擔心薯片開封后會變軟了。
「這是傅阿姨給你買的衣服。你把之前買的舊衣服全扔了吧,來了這就好好地。」周凜仁帶周渡野把新家參觀了一遍。
周渡野跟在周凜仁後面,淡淡應聲。
屋內開著暖氣,周渡野有些熱,取下圍巾又想摘下手套。
「待會兒再摘手套。」周凜仁制止了他的動作。
見周渡野面露不解,他也沒藏著掖著說假話,而是直白道:「別把你妹妹嚇到了,以後在家,你多注意點。」
周渡野的雙手僵在那,心中的薄脆的玻璃被砸碎,他知道自己殘缺的手指不好看,這些年嚇到了不少人,可別人不會當著他的面說出來。
但周凜仁作為他的生父,竟然連演都不願意演一演。
周凜仁避開兒子怨恨的視線,開口介紹別的地方:「你妹妹喜歡看書,平時總是讓我們給她讀故事,你要是想和她增進感情的話,可以陪她讀讀書。」
屋子的角角落落,都放著周了冶的東西。
就連給他打準備的房間,也為周了冶開闢了一小塊活動區域。
「她在我房間玩,我要寫作業睡覺怎麼辦?」周渡野問。
周凜仁考慮到了這些,但只考慮了優勢:「你們是兄妹,多相處相處就習慣對方的存在了,其實大部分有兄妹的家庭都這樣,兄弟姊妹每天都是待在一起的,沒必要弄什麼專屬房間。」
「你之前不是也有一個弟弟嗎?你們不睡一塊?」
周渡野聞言對周凜仁沒什麼期待了,只說:「她不動我東西可以吧。」
周凜仁點頭:「你妹妹很聽話的。」
周渡野在京北的學校掛了一個學籍,他在家裡,周凜仁怕他落下功課,給他請了一個家教。
傅雯對周渡野的態度不明,她不刁難也不親近,周凜仁要在的話還好,不在的話尷尬地只有周渡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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