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忍心看著我嫁人嗎?」
鍾向暖不忍心,她上輩子也是被迫嫁人的,所以很明白鍾梓蘭的心情。
她上輩子是想跑也跑不了,但是鍾梓蘭還尚有一線生機。
「那你想好以後去哪了嗎?你一個小姑娘,第一次出遠門是覺得還是慎重考慮,你要不還是在省會幹吧,沒出省說話生活習慣也方便一些。」
鍾梓蘭這個年齡段的小姑娘,帶著一點小驕傲和虛榮,但是錢包里的錢有不足以支撐她們的虛榮,所以很容易被外面的光鮮亮麗迷惑雙眼,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不去,省會也掙不了幾個錢,我現在年輕,當然得多闖闖了。」
鍾梓蘭就是不想待在這,這裡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有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她家有多窮,她有多失敗。
「可是你沒錢啊?你想想看你吃喝怎麼辦?」
「要不你去問姑姑要點錢?」鍾向暖知道這個主意不好,但現在也是迫不得已:「姑姑有錢,又疼你,肯定會給我們錢的,你問她要五百好了,我再給你五百,就是一千了。」
鍾向暖不是故意想坑高萍琴,是因為她認為現在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有高萍琴。
鍾梓蘭聞言陰颼颼地看著鍾向暖:「你讓我問姑姑借錢就不覺得不禮貌了?你家不是看不起姑姑嗎?」
不知道堂姐是哪不高興,堂姐撂下鍾向暖走了,走的時候發了好大的脾氣,把鍾向暖剛做好的風鈴全踩壞了。
周渡野手裡拿著珠子,他第一次被小朋友喜歡,被他們纏著要東西,誇讚他厲害,他非常高興,在鍾向暖的老家,他第一次覺得充實。
他聽到了鍾梓蘭和暖暖的談話,他果然不該因為一個人好就平等對待所有人。
鍾梓蘭憑什麼凶鍾向暖。
她是姐姐,不應該讓著妹妹嗎?
鍾向暖看著堂姐走遠,她把地上的風鈴撿起來,很生氣,但是也不想和堂姐吵架。
周渡野裝作不知情,他問鍾向暖風鈴怎麼壞了,鍾向暖如他所料隨便扯了一個理由。
唯一一個完好的風鈴被他們掛在了門口的枇杷樹上,風一吹,竹節碰撞,清脆的聲音就會散開。
周渡野被鍾向暖使喚去接老闆過來,他走到一半的時候,鍾梓蘭跟了上來。
「你是我妹妹的男朋友嗎?」
周渡野聽見她這樣問,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眉眼帶著戲謔的笑意,語氣自嘲:「我嗎?」
鍾梓蘭看周渡野願意跟她說話,心中的膽怯一瞬即散:「對啊,你長這麼帥,我妹妹肯定喜歡你。」
「臉能當飯吃嗎?」
「當然能。」鍾梓蘭上前跨了一步,跟周渡野平行:「我有個初中同學,她長得可漂亮了,現在沒讀書去酒吧上班,一個月掙五六千呢。」
周渡野沒嘲笑鍾梓蘭見識短,畢竟她確實沒什麼見識。
鍾梓蘭想問周渡野借錢,她看周渡野對村里那些小孩很好,所以覺得他是一個好人:「你是不是很有錢啊?」
鍾梓蘭儘量把自己裝俏皮可愛:「你能不能先借我一點錢,等我有錢了立馬還你。」
周渡野眼底露出一絲嘲諷:「你怎麼知道我有錢的?鍾向暖告訴你的?」
「不是。」鍾梓蘭如實答道:「我小嬸在你家當保姆,你都請得起保姆了,怎麼可能缺錢。」
「其實我是私。」周渡野冷若冰霜地說出這句話,不像是假的。
鍾梓蘭呆愣了一瞬,不知道該如何搭話:「那你……應該平時很難過吧?」
「我難過什麼?」周渡野咧嘴一笑,看起來乖張放蕩:「我有錢還有人伺候,我為什麼要難過。」
在鍾梓蘭的三觀里,私生子這種東西應該一輩子躲在陰溝里抬不起頭的。
「你不害怕嗎?」鍾梓蘭覺得如果她是小三的孩子,她這輩子都不會出門。
周渡野回了她一個耐人尋味的笑:「你猜我為什麼要來這。」
「這裡又窮又破,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喜歡這裡的綠水青山吧。」
這句話戳中了鍾梓蘭的痛處,她這輩子最恨別人說她家鄉窮。
「你怎麼能這麼說,暖暖知道你這麼說她老家嗎?」
鍾向暖自尊心強,要是讓她知道周渡野剛才說的話,她肯定不理周渡野了。
「不知道啊。」周渡野往前走,泥巴路把他的鞋子弄得很髒,就跟他的心一樣,扒開看,一層比一層骯髒:「她不僅不知道我嫌棄這裡窮,還不知道我是私生子呢。」
鍾向暖竟然和一個私生子談戀愛!
鍾梓蘭覺得自己的三觀被砸的稀碎,這太不要臉了。
「你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