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現在正在覺醒時段,絕對不適合待在這裡,而是應該馬上把溫楚送出去。
可是,溫小嚮導不是已經有了精神體嗎?
軍醫覺得自己應該是多想了,畢竟她接觸過的嚮導太少了,今天也是她第一次醫治,嚮導或許在病中的情況跟哨兵並不一樣。
姬墨沉思,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軍醫交代完,拿著裝備走出去了。
姬墨靠在床頭,抱著溫楚,雌雄莫辨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思索著什麼,偶爾垂眸觀察她的情況。
時淵俯身,把濕潤的毛巾放在少女的額頭。
姬墨抬眸,面容白皙眼眸漆黑,褪去笑意時男人神色很淡漠,遙遠而縹緲,嗓音微啞:「明天把她送出去怎麼樣?」
時淵和隊長對視一眼,冷靜道:「她怕是不肯。」
能在不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跑來,平日膽子小小的,實際上大得不行。如果不遇見他們,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做完一切,怕不是污染區都敢闖,不認真盯著轉頭是不是要捅破天。
但是不可否認的,她如同一滴清透的水,看似渺小而微弱,卻慢慢將這一池漆黑的暗涌照亮。
她的到來,那些溫柔的觸碰,給了很多哨兵鼓舞,宛如黑暗世界裡的光。
姬墨長睫垂下,紅唇抿緊,凝視著少女的面容,片刻後,忽然笑了:「真的想要啊,怎麼能被那些覬覦的瘋狗叼走呢,絕對不行的。」
一個小時後,少女高熱的體溫終於有所下降,體溫仍舊比正常高些,但是溫楚顯然舒服了不少,緊顰的眉頭鬆開了,睡顏平靜了許多。
姬墨緊繃的心鬆了一口氣,修長白皙的手指捏了捏她的下頜,有些頭疼又有些無奈:「小姑娘家家的,逞什麼強啊。」
姬墨接過毛巾,簡單給少女擦拭了一番,把溫楚塞進被子裡,蓋好被子。
九尾狐留下來看管,姬墨轉身出去了,污染區里情況緊急,他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
溫楚睡得很不安穩,斷斷續續地做了各種光怪陸離的夢。
半夢半醒間,總覺得自己身體在發燙,後來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說話的聲音,或近或遠。
她昏昏沉沉,聽得很不真切,像隔著一層玻璃,她想睜開眼睛,眼皮沉沉的地睜不開。
後背傳來柔和的輕拍,最後聲音變得越來越遙遠,最後再也聽不見,她沉沉睡了過去。
溫楚睜開眼睛,看見床頭的四腳朝天的小奶糕,翻了個身,尾巴百無聊賴地輕甩,遲鈍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
她站起來,在原地蹦了蹦,清醒了不少,精神力充足,恢復的情況似乎比她設想得要好許多。
溫楚高興了。
腦域似乎也沒昨天那麼難受了,她積極地整理好小書包,數了數,按照昨天的量,又多放了幾支精神力藥劑進去。
今天要正式進入污染區了,想來情況肯定要比昨天要難一些,藥劑怎麼能不多備一些呢,要是有突發情況也好應對。
溫楚精神抖擻,像個英勇的小戰士,背著滿滿的裝備出去,小奶糕豎起尾巴,噠噠噠跟在後面。
白色巨大的九尾狐旁,姬墨身形高大修長,黑色制服包裹著健碩的身軀,側臉線條利落,嗓音沉冷,冷峻地跟部分隊員交代著應對策略。
在真正的戰場上,九尾哨兵褪去平日的散漫,眉眼冷厲,妖獸血脈從皮肉浸透到骨骼,是一名真正在戰場上搏殺強悍的戰士。
他讓隊友做準備,轉眸,看見溫楚,漆黑的狐狸眼彎了彎:「寶貝,在看什麼呢?過來。」
溫楚眨了眨眼,走過去。
姬墨戴著黑色手套的修長手指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攬過來,笑眯眯道:「今天寶貝跟我一起行動吧,不要離開我的身邊好嗎?」
溫楚有些困惑,遲疑地點頭。
姬墨抬手,接過時淵遞過來的藍色披風,直接披在溫楚身上,長睫垂下,不緊不慢地系得緊緊的。
寬大的披風將她整個人全部包裹了,帽子也給她戴上了。
披風很長,比她個子都高,垂在地上了,帽子也很大,大大的帽檐幾乎擋住了所有的視線,她顯得太小了,完全不合適,走路得像只笨笨的小熊。
小熊般溫楚小眉頭皺起來,走了兩步,抬手想把披風拿開:「姬墨隊長,我這樣行動太不方便了。」
「寶貝知道自己昨晚發燒了嗎?」姬墨溫熱的掌心壓在她的腦袋上,男性荷爾蒙侵染過來,慢條斯理地阻止了她掀帽子的動作,俯身下來,黑漆漆的眼眸同她對視。
溫楚呼吸微窒,眼眸微微瞪圓。
九尾哨兵嘴角挑起,語氣有些輕佻,似乎只是開玩笑,動作卻不容置疑:「昨晚我可是被嚇得不輕呢,寶貝也不想我今天在戰場上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