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兇手」,竟然是死者年僅十歲的兒子小傑。
他像一個精美的瓷器娃娃,卻失去了靈魂,僵硬地站在臥室中央,小小的手緊緊攥著那把兇器——還在滴血的水果刀。
他的眼神空洞茫然,像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霧氣,對眼前的一切,包括自己手中的刀,都毫無反應,仿佛置身事外。
急促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別墅區的死寂。
白夜帶領隊員們疾步衝進別墅,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和壓抑感讓他眉頭緊鎖。
即使是見慣了各種慘烈現場的他,也不禁感到一陣心悸。
奢華精緻的房間布置,與眼前血腥殘暴的景象格格不入,強烈的反差更增添了現場的詭異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
除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空氣中似乎還漂浮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氣息,像某種無形的陰影,潛伏在黑暗深處。
「什麼情況?」
白夜壓低聲音問道,銳利的目光快速掃過現場,最終停留在如同驚弓之鳥的小傑身上。
「白隊,報警人是保姆,她說上來送睡前牛奶,就看到這幅場景了。小少爺拿著刀,老爺已經…已經沒了。」
一名警員快步上前,神色凝重地匯報著初步情況,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驚擾了什麼。
白夜走到小傑面前,蹲下身子,儘量放柔聲音,溫和地問:「小朋友,告訴叔叔,發生了什麼事?」
小傑遲緩地轉動眼珠,空洞的眼神落在白夜臉上,卻沒有絲毫焦距,像是透過他在看空無一物的遠方。
他嘴唇微微顫動,發出蚊蚋般的低語,聲音里充滿了茫然和困惑。
「不…不知道。我好像在做夢,很可怕的夢…夢裡…有聲音,一直有聲音,讓我…讓我…」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小小的身體開始輕微地顫抖,像一片風中飄搖的葉子。
「做夢?」
白夜的眉心皺得更緊,夢能讓人拿起刀殺人?
這種說法簡直匪夷所思。
他再次環顧四周,試圖從現場尋找更合理的解釋。
法醫李文溪也迅速趕到現場,她戴上醫用手套和口罩,神情肅穆地開始進行初步屍檢。
臥室光線昏暗,她打開隨身攜帶的強光手電,一絲不苟地檢查死者的傷口,動作精準而冷靜,像一台精密的儀器在執行任務。
「死者一刀斃命,致命傷位於心臟,銳器貫穿傷。」
李文溪清冷的聲音打破了現場令人窒息的沉默,語速平緩而專業。
「兇器是小傑手中的水果刀,刀刃和刀柄都有血跡,初步判斷與死者傷口吻合。刀柄上有指紋,需要進一步比對。」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傷口創面平整,切口邊緣光滑,兇手力量控制得很好,不像是普通孩童能造成的傷口。」
白夜的目光落在小傑緊緊握著的水果刀上,刀刃上凝固的血跡在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芒,格外刺眼。
「現場沒有明顯的搏鬥痕跡,死者身上沒有抵抗傷,小傑身上也沒有任何外傷。」
李文溪起身,目光掃視臥室的每一個角落,語氣中帶著一絲疑問,「結合現場情況和初步屍檢結果,目前來看,指向夢遊殺人。」
「夢遊殺人?」 白夜重複著這四個字,荒謬感和離奇感同時湧上心頭。
夢遊真的能讓人殺人?而且還是如此精準狠辣的一擊?
他再次看向站在一旁,如同失魂落魄的小傑,內心充滿了疑慮。
「這孩子問什麼都說不知道,眼神也空洞,不像是裝出來的。」
跟白夜同來的警員壓低聲音說道,語氣里也帶著一絲不確定。
「先帶回局裡再說。」
白夜站起身,眼神銳利如鷹隼,掃視著整個臥室,最後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中。
「這個案子,恐怕沒那麼簡單。」
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他,事情遠比表面看到的更加複雜。
第二天, 「C市富豪別墅驚現『夢遊殺人』慘案! 十歲幼子持刀弒父,真相撲朔迷離!」
爆炸性的新聞像颶風般席捲全城,瞬間占據了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